和解

列拉金难过地看着库洛洛。

“所以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如果不变成这样，妈妈或许也不会那么痛苦了。所以我还是想要见那个男人一面，以弄清楚这个问题。”

“我会帮你的。”列拉金真诚地看着库洛洛说，“我们一起找到那个女孩吧！”

库洛洛点了点头。

东方青冥睡得并不安稳，这几年来她记得的梦都是如现在一样的噩梦。

她从一张破草席上醒来，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身上被冰凉而湿润的东西缠绕着。于是她缓缓低下头，看到拖着血污的肠子缠在她身上，铺满了床，然后朝门外延伸出去，消失在暴风雪的夜晚里。

青冥没有尝试挣脱，她冷静地躺回血污之中，就这样等着自己醒过来。

“青冥……青冥！她还在睡，要不我们把她的份也分了？”耳中传来列拉金的声音。

“不行。”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

“法尼刚刚买了蛋糕，一人一块吧。”库洛洛说。

他揽过了咖啡味的，对面列拉金拿过巧克力味，青冥收下了剩在桌子上的草莓味蛋糕。

“库洛洛……那个，我有件事想和你说。”青冥低头小声说道。

对方朝她看了过来，于是她继续支支吾吾道：“刚到训练基地那天，我说自己不是这里的人，那句话冒犯到你了，对不起……”

“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库洛洛语气平静地说道。

“那……那我能再问一下，你为什么会生气吗？”

库洛洛有些惊讶地转过头看着她，一般来说不会问吧？他心想。

“我想知道你生气的理由。”

他看着面前青冥难为情，却仍努力说出的模样，心里忽然放松了一些，“流星街是我的故乡，这世界上有许多对这里怀有偏见的人，也有一边瞧不起流星街、一边利用着它的人，所以我……抱歉，可能有些反应过度了，我明白你没有恶意。”库洛洛下意识地用手扶在脖子上，等到说完才发现，自己将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这样啊……我并没有特指流星街的意思。”

“那是指哪里？”

青冥犹豫了一下：“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整个莫比乌斯湖吧……”

“那不就是对所有人类……不过我喜欢！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更开心了。”

二人对视一眼，库洛洛冲她笑了出来，青冥见到，也抿着嘴扬起嘴角。

列拉金在一旁挠了挠头，“两个怪人……”

缓和了与库洛洛的关系，青冥总算是松了口气，她靠到沙发上，开始思考昨天遇到的事。

“我昨天被黑色的手缠住拉入一个空间里，你们从外面看是什么样的？”她向二人询问道。

“一个混杂着黑白火焰张开的圆球，在你被吞入其中后停止了扩张。我们试图进去的时候，就像是撞到了一面镜子上一样。”库洛洛回答道。

青冥点了点头，看向自己的手。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散发出气来：每次见到玖合九，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用不出念。

玖合九说我一共见过他三次，但我记忆中却只有两次：第一次是我来到流星街之前几天，第二次是昨天。不过三年前我倒是见过上一任国师。

一想到三年前，青冥的左手上传来血肉被刺穿的触感，温热的血液与肠子，以及那之后森林中的寒夜与低语，随着旭日燃烧起的黑色火焰。她感到浑身的力量瞬间消失，就像在岛上试图拿起那把长剑时一样。

身旁的库洛洛忽然发问，将她从过去的回忆中拽了回来：

“呐，你说的暗黑大陆里，也有很多念能力者吗？我听过一些零碎的传闻，说那里都是丛林秘穴，珍禽猛兽，有力量大到击穿大地的巨人还有冲破云层的大树，地狱铃蛇、不死者……”库洛洛的探索欲被暗黑大陆勾起，止不住地说起来。

青冥循声抬起头来看他，一时出神，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看。

库洛洛见状，有些不好意思，浅笑了一下，“怎么了？我说的是不是不太对？”

“不不，一点不错。不过你说的都是你我世界的边界，从你们所说的莫比乌斯湖北岸登陆，一路再向北走几百公里，森林逐渐稀疏，进入平原地带，那里常年冰雪覆盖，是我们的北境，就是再强壮的巨人，也无法在那独自挺过一个冬天。极北之处，不分昼夜，可能是几十天的黑暗，只能看到太阳擦着地平线沉入地下。越过高墙筑起的国境，开始朝着天狼星走，再过几百公里，就能看到成片的村落和城市，气候也变得温和。”

青冥第一次一口气和库洛洛说了这么多话，忽然止住，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眼睛里闪着光。

“你再多讲讲！”

“呃——唔，北方的第一座大城市叫冬陵，特产是一种叫阿斯纳的野生小果子，大概这么大，”青冥冲库洛洛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