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百货大楼的窗户上堆满了色块，月光透过这些颜色照到伊海娜的脸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斑驳的光影。

伊海娜在扭头的瞬间看到了窗外的男人——贝西·费昂斯。

他和通缉令上的照片一模一样，眼里淬着寒光，正紧紧地盯着伊海娜和纽特。

很好，不用去找了，他自己找来了。

纽特专心地观察隐形兽，完全没有注意到窗外的异常，蒂娜三人比他们两个靠前一点，更是没有分一丝注意力给伊海娜。

“跟我走，否则——”费昂斯指了指纽特，没再往下说，威胁的意思非常明显。

伊海娜抿了抿嘴，回头看了眼纽特，然后果断幻影移形。

有些事，终归还是要自己担着，有些路，终归还是要自己走。

……

费昂斯带着伊海娜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很像是盲猪酒吧前面的那条破烂的小巷。

“格雷维斯有没有告诉你什么？”他抽出魔杖抵在伊海娜的后腰上，压低了声音。

伊海娜呼吸一滞。

“他让我来找你，告诉你……那个女孩就是默然者。”

费昂斯眯着眼睛打量了伊海娜一番，似乎是认定了她说的是真话，把魔杖从她腰上拿走。

“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骗我。”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推着伊海娜往前走去。

走近了伊海娜才发现这是座教堂，但是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没有了大门，长桌全部被砸得破烂不堪，泥土混着瓦砾铺满了地面。月光从屋顶的裂缝透进来，照在碎石堆上。

那里躺着一个女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哦，可怜的卡斯提蒂。”费昂斯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女人的尸首，语气里听不出一丝同情。

伊海娜听到了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啜泣声，同时看到了她面前躺着的另一个女人。

她的脸上布满了疤痕，像是干裂的树皮，触目惊心。

“这是玛丽·卢，”费昂斯不知何时站在了伊海娜身后，居然还有心情给她介绍，“她是克莱登斯的母亲。”

克莱登斯，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那个男孩叫克莱登斯，他的母亲总是打他……他母亲收养了很多孩子，他们都会挨打，但是她好像最讨厌克莱登斯。”

蒂娜在酒吧说的话出现在脑海里，伊海娜抬起头诧异地环顾四周：“这里是第二塞勒姆教堂？”

“没错。”费昂斯收起魔杖，向教堂后面快步走去。

伊海娜迟疑地跟了过去，看到一个男孩瑟缩在角落里，手里还攥着一个挂坠。

那个啜泣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费昂斯在他面前缓缓蹲下，没有伸手，只是不带感情地问话：“默然者来过这里？小女孩去哪儿了？”

男孩止不住地呜咽，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求你了，帮帮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来看向费昂斯，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眼睛里混杂着恐惧和期待。

伊海娜站在后面，看清了他的脸。

这就是她梦到的男孩——只是他的眼睛并没有如自己梦中的那样沉寂。

这个男孩，是默然者。

伊海娜浑身都在战栗，放在口袋里的手微微发抖，几乎要握不住魔杖。

为什么格雷维斯说女孩是默然者？难道有两个？可是看费昂斯这个样子也不像知道……

还是说他们一直搞混了？克莱登斯才是真正的默然者？

她和纽特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默然者，但是格雷维斯为什么也要找他？

这个费昂斯看起来压根不像好人，那格雷维斯会不会压根就不是什么美国魔法部的官员，而是黑巫师假扮的？钟情于黑魔法的，这世上恐怕只有黑巫师了。

伊海娜脑海里有一条线越来越清晰，但是越来越令她恐惧。

他知道邓布利多，知道纽特，还对自己的博格特很感兴趣。

格雷维斯压根不是美国人。

他是格林德沃。

“你那个小妹妹在哪？小的那个，她在哪呢？”低沉的嗓音从身旁传来，伊海娜触电般往后踉跄了两步。

格雷维斯突然出现在旁边，一只手放在克莱登斯的脖子上，一只手扶着膝盖，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

克莱登斯浑身颤抖，抬眼看向自己心中的英雄，苦苦恳求。

伊海娜侧过身去，手紧攥着魔杖。

怎么办，怎么办，不能让他们伤害克莱登斯，但是她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伊海娜惊骇地回头。

“你妹妹现在很危险，我们必须要找到她。”格雷维斯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

克莱登斯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