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麦紫米
自从跟尚食局的局令打好了关系后,两人的饮食水平,这一下就是突飞猛进了。反正尚食局的麻油多,加之花的不是自己的,用起来毫不心疼,何必可着劲儿变着花样的点炒菜吃,又有局令这个烹饪高手,可以说美食是天天不绝,不过局令也乐在其中,毕竟何必两人并非白白过来蹭饭吃,每天还是要传授指点些局令不知道的菜式花样。
当然这里面最开心的就属崔天师了,每天跟着混吃混喝,好不快活。就这样跟着天子到了塞外重镇榆林(不是陕北榆林,今内蒙古托克托西南)。隋天子将在这里与突厥启民可汗相会,夸耀大隋盛世。
听说天子圣驾光临,塞外诸族的商旅全都赶到此处,想要一览圣颜,顺便与隋天子使团做些交易,到了榆林驻地,崔天师的事情不多,驻跸防卫的事情,更多是在随行金吾卫和当地驻军的身上,崔天师便拉着何必去集市上参观。
这里的东西或许东西京的集市上也有,但西域来的东西。自然是这里的价格要便宜一些。崔天师为了淘到便宜宝贝,还特意又拉了一个号称是西域通的杰公一起,杰公看上去很是高冷,面容冷峭,不苟言笑,穿一身宽袍大袖的长衫,颇有些魏晋遗风。
崔天师将两人简单做了个介绍,杰公只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跟何必打了招呼,何必本也不想招摇,便也淡淡的回了一礼。
三人来到临时形成的集市上。崔天师先就看见像斗一般大的两大粒咸盐,那盐洁白如玉,“这么大的盐,也太夸张了吧。”崔天师惊奇的喊道。
摆摊的人是高昌国的,见有人过来吆喝道:“上好的湖盐、葡萄干、刺蜜、冻酒、白麦面粉啊。”
杰公走到摊前,用手将两粒盐分别擦拭了一下,送到嘴里一尝,道:“这两颗咸盐其中一颗是在南烧羊山于某个月的十五日收取的,一颗是在北烧羊山于某个月十五日以外的日子收取的。”
高昌国摊主听了眼睛都睁得老圆,杰公又拿起葡萄干看了看道:“葡萄干十分之七产于頔林,十分之三出产于无半。并非全都是頔林的。”
“行家啊!”就连摊主都忍不住给杰公翘起来大拇指。
杰公面无表情的又拿起酒瓶来闻了一下,道:“冻酒不是八风谷冻制的,且又掺和进去一些高宁产的酒。”
“我说三位,三位,我送你们一些昌垒的面粉,三位还是别处买去吧。”摊主这下不淡定了,忙递了一小口袋面粉过来。
崔天师笑眯眯的接过,口中称谢道:“多谢老板了,老板发大财。”也不管杰公那话都秃噜到嘴边了,硬生生的给拉离了档口。
“崔公子,你拉我做甚,我又没有说错?”杰公不高兴的说得。
崔天师忙陪笑道:“我知道杰公你判断的不错,但得饶人时且饶人,何况人家摊主还送了咱们昌垒的面粉不是?”
杰公嗤笑道:“这哪里是昌垒的面粉,分明是宕昌的面粉,骗你这个外行而已。”
崔天师听了先是一愣,继而又兴高采烈了起来,道:“管它是哪的面粉,终归是白送的不是。喏,这个给你。”说着将手中的面袋递给了杰公。
“我可不要这种货色。”杰公不屑的瞅了眼面袋子。
“哎,这可是你凭本事赚来的,不要白不要。”崔天师劝道。
“你若想要就给你吧。”杰公说着转头往前走去。崔天师无奈,只得将面粉收了。
“杰公,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些货的不同的,也给我们讲讲呗。”崔天师紧赶两步,这杰公屁股后面问道。
“这个简单,南烧羊山的盐粒纹理粗,北烧羊山的盐纹理细密。十五日那天收的盐明彻如冰,用毡袋子加水一煮就可以检验出来。頔林的葡萄皮薄味美,无半产的葡萄皮厚味苦。酒如果是八风谷冻制的,酒滑腻而颜色清浅,终年不变质;刚刚那酒则已经变质,有一种酸味;昌垒产的白面粉蒸到快熟时,还是洁白新鲜的;刚刚那摊主送给咱们的,宕昌的白面粉,蒸到快熟时,则像泥一样又粘又稀,可不是什么好货。”杰公一一解释道。
“咦,那是什么水果?”崔天师忽然指着路边的一个档口问道。
“这是刺蜜果。我们西域特有的水果,几位可以买来尝尝。”摊主见有人问殷勤的招呼道。
“怎么价钱还不一样?”崔天师见摊主的刺蜜果分了两个价钱在售卖,不解的问道。
“客官有所不知,这南平城的羊刺树没有叶,结的刺蜜果颜色白净明亮而味道甘甜;而盐城的羊刺树有大叶子,结的刺蜜果颜色发青而味道淡薄。所以我这是两个地方不同品种的刺蜜果,自然价钱不一样喽。”摊主解释道。
“你这老板还算诚实。”这下崔天师不由的给摊主翘起大拇指点了个赞。
“我们做生意的嘛,诚信才能做得长久。”
“老板可有紫盐与药用琥珀卖?”这时杰公问道。
“几位真是识货人啊!这俩样有点珍惜,我没有摆在外面。”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