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诱
“王爷……奴婢真不是您口中之人……”岁岁从楚祈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只偏过头不去看他。
随着她剧烈呼吸的起伏,纤细白皙的脖颈绷得很紧,向下探去是微隆起的锁骨,凹陷处可盛满一杯醇香酒水,勾人浅酌细品。
顺势而下布料紧贴着白嫩如玉的肌肤,可隐隐窥得些许丰盈。
楚祈挪开了视线。
“你先在此处好生歇息吧,等本王回来。”楚祈哑着嗓子直身,为岁岁掖好被子后穿上鹤氅便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推门离开了卧房。
方才的旖旎与纠葛仿佛不过大梦一场,消散在寂静空荡的房间内。
满室零落着药膏清浅的淡香和楚祈身上独有的冷冽香气。
岁岁垂眸伸手紧了紧身上蓬松柔软的被褥,除了俏丽的面上还挂着的星点泪痕外看不出方才的半点畏惧或伤感,反倒是多了几分嘲弄。
不过是蹙着眉偏着娇小的身躯蜷缩成了一团,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
其实,她以往是个极为认床的人。
若不是自己的床榻,没有燃着熟悉的熏香,没有拉上纱幔透进了星点光线,哪怕只是气温的丁点不适,也会令她无法入眠。
遭受了这数年来更为非人的对待后,这般疼痛于如今的她而言也不过只是不痛不痒罢了。
更何况只是些睡觉上的小问题,能有张床已是不易。
其实岁岁现在已经极少再梦见过去的事情了。
分明至多四五年时间,于她而言却像是熬了半生,将那些幼时的美好回忆尽数消磨。
没有泄下绿叶的骄阳,也没有甬道里少年清隽挺拔的背影,无法回忆起的少女心事。
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潮湿阴冷,回荡着她自己小声的抽泣和老鼠的窸窣叫声。
这数年来她无数次在身陷囹圄时去幻想,自己这般凄惨的处境与他无关,或许就在明日她朝思暮想的少年便会一身冷香如谪仙下凡,伸手带她脱离苦海。
但往往转念她便会想起自己这位放在心尖尖儿上的未婚夫婿早已冷脸同她说过,娶她不如娶她庶妹的话语。
谁也依靠不了。
距离自己从地牢逃出也不过区区数日,她却好似已然迅速接受了眼下的情形。
再次从睡梦中醒来时岁岁的瞳仁深处黝黑一片,冰冷空洞似激不起一丝波澜的深深幽潭。
她再也不会似幼时深陷黑暗便会害怕得恸哭,赵岁欢早在四年前就死在了京城郊外的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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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祈向来总带着股身居高位者的泰然自若与压迫感,任凭他如何瞧上去谦和,融入了骨血里的尊贵也绝非他稍许的垂眼低眉能够遮掩。
“夜里为什么不在?”
翌日一早,日上枝头,晨露自嫩叶上滚落,漫起了乳白的大雾。
隔着花窗岁岁向外探了一眼,忽闻近在咫尺的低语,吓得她脚下虚浮踉跄着就要摔倒。
楚祈长臂一弯便将娇躯捞进怀里。
他好像惯爱同她亲近。
岁岁有些茫然无措地昂头望向他,那双手就软软地撑在楚祈的胸膛,在紧张下蜷缩指尖,若有若无地摩挲着他的衣衫,激起阵阵颤栗。
楚祈没忍住凝着她轻微颤抖的长睫与澄澈的眼眸,喉头滚动。
但岁岁却极快地反应过来,推开他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奴婢不敢。”
全珩王府上下不会再有一人如此怕他。
世人皆道他珩王楚祈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凡事沉稳有谋,若封太子便是不二之选。
只不过当今圣上分明子嗣稀薄,如今年过半百却不肯受百官谏言立储,勃然大怒声称自己正值壮年,谁敢再谏便当谋逆论处。
此番便是一直拖延至今也无人敢提。
除却楚祈外,谨帝便还有一子,不过尚且年幼,羽翼未丰还难当大任。
可谨帝偏生还有一位年纪同楚祈相仿的胞弟,乃是太后生前拼死产下,由先帝亲封为誉王。
如今也称得上是仪表堂堂,就是没什么正形,有些许纨绔。
如此看来,倒像是楚祈一家独大。
许多臣子便是暗中揣度谨帝至今不肯立储便是因为对珩王不满,属意次子。
如今这般不过是借珩王树大招风,让他在前面替次子遮风挡雨罢了。
“岁岁,过来。”
楚祈的语气不容置喙,宽大的手掌向上翻着滞在空中。
他不满于她的躲避,岁岁便只能起身,将手交付与他。
几乎是在牵住的瞬间楚祈便用力将她朝自己拽去。
他全然不顾岁岁的排斥,说到底他也无需在意一个奴婢的心事。
只不过是用视线一寸一寸地侵占她的每一处,无论是含泪的眸子还是被皓齿咬得泛白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