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我抽时间整理了从念茹和王翼口中得到的信息，心想怎么才能最大概率的让念茹答应我的要求。

王翼不愿让人当作替身想要离开，而念茹误以为王翼因为家门被灭的事情恨上自己，不愿跟自己在一起……我扶额，感叹喜欢真的让人患得患失。而我虽然喜欢，却也失去了。

其实只要将他俩放在一屋，摊开说，这事好解，我心想着，可我得充分利用王翼这个筹码。

于是我吩咐宫人道：“你叫人吩咐下去，召瑞王进宫。”

宫人回到：“是，奴才这就去。”

我等着念茹，看着念茹从殿外走进来。

“臣参加陛下。”念茹行礼道。

“免礼。”我说，“朕前几日给瑞王说的事，瑞王想的怎么样了？”

念茹一时沉默，我也不急，就慢慢等着她。

半响，她才再行礼道：“臣可以答应陛下，待辅佐皇子长大，将皇位传给皇子。”

我松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我点头：“朕答应你的事也会做到。”接着我问到，“念茹以前有心悦的人？”

念茹抬头不解的看着我：“陛下怎么会这么问臣？”

“虽然朕不能给你蛊，但这也对你想和王翼在一起这件事没有影响，因为王翼更多在意的是你心里有人这件事。”我说，“朕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弄成这样的误会。”

“他说要离开，我便只以为是因为家门的事……不过陛下怎么知道他就没有因为家门这件事而恨臣？”念茹说。

我说：“所有是非，他也明了，即使要恨，也是恨朕，大不了待会儿你带他出宫，再告诉他朕其实没几年可活了，就当作报应吧。”

念茹没有说话，只是气氛变得伤感。

我又笑了一下，继续道：“朕会根据自己的身体，决定什么时候传位给你。但不过依朕如今的身体状况，也就是这一两年……总之，日后你好歹会是君主，王翼的身份，你自己处理妥善，便于日后你和他在一起。”

念茹点头：“是，多谢陛下提醒。”

“嗯。若无事再商议，朕叫末月带领你去见王翼，你也知道该怎么做。总之，他，你现在可以带走。”我抬手说到。

“是。”念茹行礼，“陛下多保重身体。臣告退。”

我无奈的摇头，并没有再说话。生死定数，即使是皇室，也无法反抗，念茹与我都清楚。

之后我将重查军饷旧案的事务交给念茹，判下了去年名单上大多数人的罪名，其中念茹在朝堂上禀报：“此番能够一举缉拿这么多罪臣，有王充之子王翼提供重要证据的功劳，还请陛下定夺怎么奖惩。”

我想了一瞬，便直言道：“那就功过相抵吧，针对王翼家门犯罪的事，就此，便赦免他无罪。”

“是。”念茹说。

末月跟着我慢慢地在御花园里走着，我问：“昨日叫你去大明寺内，”我停了一下，还是问，“闻卿可走了？”

至昨日，我已经连着两个月没去大明寺了，当初答应念茹给她蛊虫，更多也是因为我心里知道自己没多少日子，想着反正自己死了，闻卿也不必失去记忆被关在那寺庙里，蛊虫取出来给了念茹也算一桩美事。

“闻卿还在寺中。”末月回答。

“嗯，”我说，“过一段时间他总归会走的。”

末月没有说话。

我站住，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说：“末月，若朕死后，你有想去哪里吗？”

“没有，臣会一直待在殿下身边。”末月说。

于是我轻声说：“可是我要死了。”

半响，末月才说：“那臣为殿下守陵。”

我听完转身对着末月笑了一下，说：“我更希望末月出宫去遇见我从未看见的、末月会喜欢的事物。不过，无论什么，我仍是感激末月，陪我到现在。”

末月也笑着：“好，臣也感激殿下。但殿下也不要再这般自暴自弃。”

我听着末月的话，未再说什么。末月从小就被培养，然后再跟在我的身边，事事为我着想，在许多我的艰难的日子里，我都庆幸有她的存在。

我和末月都没再继续说话，就在这御花园里，慢慢走了一个下午。

在此后的第三年春，我如母皇当年那般虚弱在床，在末月的协助下，才拟订了传位的旨意。

我看着身边人悲伤的神情，以前觉得现在的自己会不舍，但不是的，我这一辈子，除了闻卿，都很圆满。

想着，我说：“别哭……”

闻卿听到方丈的话，愣住一瞬，才上前大声道：“你说为谁超度？”怎么会……

“陛下呀，”方丈说着，眼中露出一丝感伤和惋惜，“上次老衲看见陛下明明还好好的……总之举国都在哀悼。”

闻卿说不出话来，转头想要跑出门去，一个和尚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