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瑞王李真，曾经是皇帝最亲近的弟弟，虽不是一母所出，却是所有弟兄中最要好的。

“皇兄看着老了许多。”

李徵从堂上徐步下来，左手搭在李真肩上：“操心的事太多，人自然是要老得快些。”

李真虽已被羽林军擒拿，背却挺得笔直，唇边扬着一抹笑，他道：“有个不听话的弟弟，皇兄费了不少心。”

李徵长叹一声，眼角微微湿润。

“五弟，我给过你机会的。”

皇帝看着那双已经不似少年时纯净的眼睛，“每一次朕想要杀你的时候，都会想起小时候的那些日子。朕那时，是真心觉得同你的兄弟之情弥足珍贵，所以后来才一次又一次对你做的事睁只眼闭只眼……”

“王皇后离世的那一年，朕差一点就要取你的性命了，可是最后，朕还是记得母后说过的话，放你一条生路。”

王皇后的死，李徵始终有愧，他明明知道一切……

如果不是瑞王买通皇后身边的宫女，他们夫妻二人又何至于早早天人永隔。

“所有的一切，包括你在朕的饮食中做手脚，朕都是知道的。朕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蠢弟弟，你不知吗？”

李徵始终记得李真的生母对自己有养育之恩，他答应过张贵妃，只要李真不犯下大错，就让他做个逍遥王爷安然度过一生。

只是自己虽有心，李真却不肯领这个情。

瑞王的手伸得太长了，已经到了太子面前。

皇帝这才意识到退让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

王皇后已经不在了，李长淮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他不想再受一次当年的离恨苦。

“皇兄，我输了。”

李真没有悔过，他只是承认自己在这场斗争中失败的事实。

“其实你早该狠些的。”李真仰躺在地上，身上被划出多道口子，淌了一滩血。

“要是当年你登基的时候就下旨杀了我，皇嫂就不会死，你也不用对我处处忍让，叫我毒成这幅病歪歪的样子。”

李徵看着从前乖顺懂事的弟弟变得如今这样魔怔，心里很不是滋味。

“带下去吧。”皇帝挥挥手，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坐了二十多年的龙椅，负手向外走去。

时日无多，只是不要死在这里。

不然等长淮坐上那个位置，再想起自己的父皇，怕是要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