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蚀
盘。五辛盘乃是葱、蒜、韭菜、油菜、香菜制成,具有酸甜苦辣咸五味,意味着新年新口味。
至此,拜年礼才算礼毕。
齐国公在院中搭建了许多帷帐,以防寒风侵袭,帷帐中置办酒席,款待来拜年的老老少少。
“六叔母,三十郎也该娶亲了罢!”说话的是乔翊胜的大儿媳妇鲍高霏突然开口道。
“不错,过了年,昀嘉就该议亲了。”
“可定了人家了么?”
“尚未,”姜忻听她有做媒的意思,“侄媳妇可有什么好人家的好女孩么?”
“六叔母可是猜对了!我这里还真有个女孩。”鲍高霏笑道,一个桌子上的人也扭过头去,看她要说谁家的女孩。
“我娘家有个侄女,如今十六岁,长的也标致,是我三哥家的女儿,三哥去世了以后,就在我大哥家中长大,和府里其他女孩一块序齿,行五,大哥大嫂当她亲女儿养大的。”
鲍高霏是老燕国公之女,现在的燕国公鲍平威之妹,国公爵位世袭三代始降,如今是第二代。
她说的这女孩算是国公府的女儿,但是因为无父无母,比正儿八经的国公府女儿差了一成,自家没爵位,三十郎是个庶子,家中人口又多,说起来算是自家高攀了。
时下法定的结婚年龄男十六岁,女十四岁,但大多早婚,有些女孩十一二岁就成了家,如今的皇后嫁于皇帝时就是十二岁,十七岁不婚配就要被官府指定婆家。
姜倾莹倒是把自家女孩都留到十六岁才出嫁,但按着时下的风俗,这女孩应该是不上不下给耽误了。
“那可好……”姜忻话未落下,忽然间,天地昏暗了下来,众人都想起来太史的预言。
转瞬彻底暗了下来,旁边似早有准备,几个婢女用火折子擦亮了烛台,众人在隐隐的烛光中相对而坐,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
过了约莫一刻钟,天才渐渐地放了亮,刚才谈性正浓的众人此时也都默然不语了,可能都在想,今年元日日蚀,是否真的预示了灾祸要发生了。
回到家中,姜忻和乔翊齐说了燕国公之女与三十昀嘉都婚事,乔翊齐点头应了。
乔翊齐和姜倾莹都是嫁娶过三十多个子女的人了,除了惦记着嫡四女潆语的婚事,其他子女都没那么上心了。既然姜忻答应了女方的亲事,乔翊齐自无不可。
姜忻又对昀嘉的生母苏北莉说了这件事,苏北莉一听是国公家的女儿,肉眼可见的骄傲起来了。
怕她有什么误会,姜忻赶忙把这女孩的身世跟她细细地说了,知道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只是养在国公府的孤女,又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
看她又换上一副不屑的表情,姜忻顿口无言,缓了缓道,“她在那府中,都是按着国公女儿的教养养大的,定是个明理的才女,又是大叔伯家的大儿媳,燕国公之妹、未来的齐国公主母做的媒,还能辱没了三十郎不成?”
苏北莉瘪了瘪嘴,“庶子尚且比不上嫡子,养女又怎么比得过亲女呢?”
姜忻翻了个白眼,“你若是不同意,我这就去和燕国公说了,不要耽误了你的三十郎,”苏北莉还没笑出来,“给你找个十郎或者十七郎家那样的媳妇可好?”
老十昀宁是当时娶亲时,刷立绘刷出来的一个男儿媳,对方是安阳侯庶三子沈祯战,姜忻觉得好玩,就选了这个,这个世界里是姜倾莹不反对,两个孩子寻死觅活的坚持,两家就真的结成了亲。
老十七昀甄也是苏北莉的亲生儿子,但是相貌丑陋,并且胸无点墨,最后找的媳妇是正四品詹事府少詹事庶三女贺轻懿。
苏北莉忙摇了摇头,“昀嘉那孩子,主母您还不知道吗,虽不及大郎二郎,也是相貌堂堂的,生了一副锦心绣肠,平日里又孝顺您,贺轻懿那样的又怎么能配得上他呢?妾身觉得国公家的那个六娘子挺好的,多谢主母费心了。”
看苏北莉走了,姜忻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残云赶忙过来,三根手指并拢,在她的太阳穴处轻轻地揉了起来。
“苏姨娘真是糊涂了,若不是夫人您辛苦操持,又心善给那些成家的庶出少爷们每人一份诺多的产业,国公家的养女也看不上三十少爷啊,可笑她还把三十少爷和大少爷、二少爷比!”
“是啊,我以为说给她听,她会喜出望外呢!没想到,又多费了这么多口舌!”
“不过依我看,这事啊,也怪您!”
“这就奇了,怎么又怪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