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八)
二人关系不睦已由来已久。”
萧辰羽终于整理好了台子,晒好抹布,转过身,“正常。她身上有很多旧伤……”
江落羲突然想起萧辰羽掀起顾念裙摆的情景和他当时的脸色,心里一沉。
萧辰羽靠在她身边,低声道:“我看过尸体,有些伤在......很隐私的部位。”
江落羲双手抱住胳膊,低着头,长发遮住了侧脸,看不到表情。沉默片刻,她微微仰起头,吐出一口气,“家暴……是不是很多男人都会这样?”
萧辰羽心里一紧,视线不自觉落在旁边的小脚上,他知道那白皙的脚背外侧就躺着几道陈旧的疤痕,还有她的手腕.....他手掌握紧了台沿,声音低沉,“这些人之所以这样,也许是外在社会压力的转移,也许......”
江落羲忽然笑了,“也许是无意识地重复上一辈的施暴,忍耐和反抗都会引起对这种暴力行为的实质性强化。萧队长是想给我讲心理学吗?”
萧辰羽无声地与她对视。
“要我看,”江落羲漆黑的眸底闪出一道厉光,“他们都是无可救药的变态和懦弱的疯子!”她轻笑一声,“这些人,根本就不该活着!”
“江落羲!”萧辰羽一下站直了身体。
江落羲却懒散地靠着台子单脚着地,另只细白的脚趾在鞋底轻轻画了几下,轻瞟着萧辰羽,“你说,是不是那个变态杀了她?”
萧辰羽冷哼一声,“不是情杀、仇杀选一个了?顾问,你还真是不可靠!”说完径直走去了客厅。
江落羲轻轻一笑,趿拉着拖鞋,跟了过去,“这么看,我说过的话萧队长都铭记在心?”
萧辰羽迅速看向她,沉声道:“没错。所以,请顾问给我个解释。”
江落羲勾唇一笑,“萧队长,我并没有开玩笑,如果顾念不是自杀,她一定死于一个变态之手,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徐朗。”
萧辰羽静静看着她。
江落羲却忽然转移了话题,并给了萧辰羽一个甜度极高的微笑,“萧队长,能再给我说说那个坏掉的围栏吗?”
萧辰羽:“......”到底谁给谁解释!他看了眼被手半托着的小脸和散发着虚假求知欲的大眼睛,还是开了口,“单纯从围栏断裂的切口看,并没有明显的人为痕迹,而且阳台只有顾念的鞋印。技术人员对其他楼层围栏进行过荷载测试,水平方向的集中荷载重量在80公斤左右,而顾念的体重是60公斤,考虑到教室到阳台的距离很短,加速度也十分有限,即使加上冲击力,正常情况也不可能冲破围栏坠楼。但如果在顾念冲击之前,护栏曾被人反复拉扯,已经形成一定破损,那么顾念冲破护栏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江落羲向后一靠,“这么说,还是情杀、仇杀选一个了?只不过......这个凶手原本就是个十足的变态!顾念长得如花美貌,穿得飘然若仙,凶手却让她在那样一幢又老又破又阴森的楼前血溅当场。而把她引到那里,让她以高度疑似自杀的方式坠楼,还要伪造遗书,并且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种杀人手法实施起来的复杂程度非常高,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
沉默片刻,萧辰羽低声道:“时机。突然发生了某件事降低了实施作案的难度,或者说为凶手作案提供了有利条件。”
江落羲眉毛轻挑,“也许吧。但在我看,凶手就是想让她在那座鬼楼坠亡。”
萧辰羽瞳孔一缩,却没接话,伸手递过一杯水。
顾问敏捷地嗅出了萧队长的异常,莫不是对她的能力有所怀疑?她深呼吸,提了口气,“不过,线索还是有一点。如果顾念是他杀,遗书就是伪造,而徐朗却一口咬定是顾念的笔迹......”
“还有孟溪南。”萧队长低声补充道。
“孟溪南?”她的手指在杯身划了两下,“那就更有意思了,这两个人不但同时确认了一封假遗书的真实性,还同时认可了刘其语和顾念的不正当关系,而这里却存在着一个严重的逻辑冲突。”
萧辰羽眯眼看着窝在沙发里的小女人,“顾问是想说,如果顾念从刘其语死亡现场拿走了遗书,说明遗书内容确实与她有关,但如果顾念真的因他而死,这就与她拿走遗书的行为明显逻辑相左?”
顾问悠然一笑,“所以,如果遗书确实是顾念拿走的,说明她与刘其语实际的关系无论如何不会导致她为此自杀,而孟溪南和徐朗对这一点应该都很清楚,但他们都想用这个自杀的结论来掩盖一起蓄意谋杀。”她放下水杯,双手拄在茶几上,“为什么?”
萧辰羽看着江落羲又有点泛白的脸,缓缓站起身,“不早了,你先休息,我们明天再说。”
啊?怎么没头没脑地就结束了?刚好像,没说错话呀。江落羲感到莫名其妙,也一下站了起来,“你怎么了?”
萧辰羽绕过茶几,走向卧室,“没怎么,你身体虚弱,明天再讨论。”
江落羲紧跟一步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