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二十六)
江落羲接过大包,尴尬地嘿嘿一笑,“差点儿忘了。”
凌沫狐疑地看向萧辰羽,只见他一脸淡然,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丁帆朝她一耸肩,后面的许闻时跟了上来,在凌沫肩膀一拍,也进了萧辰羽房间。
萧辰羽和丁帆两个大老爷们儿,本来就是临时出公差,哪有什么东西要放,分明就是要等隔壁那位江顾问。
萧辰羽对丁帆低语两句,丁帆转身出了房间。
屋里就剩下俩人,许闻时棱角分明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丝坏笑,他走到窗前,从背后搂住萧辰羽肩膀,“我说,你们这什么案子,还要带顾问?”
萧辰羽纹丝不动,“你是问案子,还是问人?”
许闻时压低声音,“你明知故问。案子是你的,我可不想管。”
萧辰羽终于转头看了一眼完全没一点刑侦队长节操的臭流氓,“人又关你什么事?”
许闻时松开萧辰羽,转身靠在窗边。
他点起烟,吸了一口,朝天吐了出去,“怎么不关我事,兄弟我也是苦逼的单身汉。”
许闻时的黑色衬衫与萧辰羽的灰色,一深一浅,形成鲜明对比,二人身高相仿,在窗边一立一靠。
突然静下来的房间里,两人都静默着,伴着窗外哗哗的雨声,只有烟雾升起又消散。
通黑的天,狂落的雨,最是揭人伤疤的利器。萧辰羽突然想起了终身孤独一人的曲建明,声音显得异常悠远,“当刑警的有几个不是?”
许闻时一愣,房间再次陷入沉寂。
良久,他捻灭烟头,“这么说你跟江顾问没什么特殊关系?”
萧辰羽沉默着,没出声。
“不吭声?我就当没关系了啊。那兄弟我可不客气了。”
江小姐那不着四六,半死不活的模样,从萧辰羽眼前大摇大摆晃过,他不自觉地微微一笑,“我看你还不如跟我比划比划,最起码,皮外伤好得快。”
“哦?敌人这么强大?看着挺温柔的呀......”许闻时挑眉看萧辰羽,“你该不会是有私心,故意诓我吧?”
萧辰羽有样学样,搂住他肩膀,“身边有那么好的人你不要?听我一句劝,爪子别乱伸。另外,”他在许闻时肩膀有节奏地轻拍两下,“保命要紧。”
土匪窝闯过八百遍的许闻时满脸问号,“保,保命?”
丁帆一推门走了进来。
许闻时看着丁帆手里的大袋子,脑袋瓜子里的问号更多了,“这又是什么?”
萧辰羽:“晚餐。”
“啊?饭店都订好了。”
萧辰羽接过丁帆递给他的纸袋,“看出来了,确实不是你的案子。学校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我们又不看学生。许大队长头顶悬案的时候也这么体恤民情?”
他眯眼看许闻时,“要不......”
许闻时脸一黑,摸出电话,“行!跟你干活儿,就她妈的俩字儿:‘玩命’!”
萧辰羽嘴角轻挑,拿着纸袋走去了洗手间,他挽起袖子,露出被某人差点儿咬掉一块肉的胳膊。
———
此时,隔壁的洗手间......
江顾问为避免进一步尴尬,抱着从天而降的大黑包,坐在马桶盖上开始盘点。
洗漱用品……一应俱全?难道萧队长没住过高档酒店?绝不可能!结论:这男人有洁癖!
其次是,2件看起来十分高档的连衣裙,她咬咬牙,抓贼穿这个?结论:就爱看好看的,臭不要脸!
然后是,淡黄色真丝……睡裙?
江小姐哪里知道这都是董艾青女士的杰作,唯一想到的是萧队长那张看似清心寡欲的淡漠脸。结论:伪君子!
……
按照萧辰羽的安排,大家简单用过晚餐就在酒店大堂集合,去韩旭当初就读的“甬州泽源高级中学”了解情况。
几位男士刚在大堂站定,两位女士也肩并肩走了过来。
江落羲换上了一条淡紫色真丝连衣裙,婀娜身姿盈盈而显,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散落在白净的小脸边。远望过去,仿若一朵初开的睡莲,娇丽又慵懒。
许闻时和丁帆在大庭广众之下,当即本性暴露无遗,眼神直勾勾落在江顾问身上,毫不留情地忽略了另一位美女。
江落羲不爽地瞪了萧辰羽一眼,萧队长低下头,单手轻推眼镜,掩住嘴角的笑,朝许闻时肩膀一推,“走了。”
许闻时,“等,等会儿......”
往出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萧辰羽忽然有点后悔给她准备了裙子。
———
两辆吉普车在甬州的街道穿行,厚厚的云层下,断线的大雨倾盆而落,车前的雨刷器忙得脚打后脑勺。
离开大路,又经过很长一段崎岖泥泞的小道,足足4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