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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不至于到现在才发现。
他凝了须臾,想通的那刻忽而漾上浅淡笑意,最开始还克制地锁在眼底,而后心不由主地朝面部扩散,终从喉头溢出几声细碎的、喑哑的轻笑。
“今晚准备吃宵夜?”
沈逾白笑得莫名,话语中更带着些不知所以的揶揄,以致孟聆竹望过来的目光都带上了些许提防情绪。
但听清他话语内容,还是耐心:“晚餐才吃完没多久,你饿了?”
本着务必满足病人口腹之欲的原则,孟聆竹脑海里划过了多种她可施行的夜宵方案。
方便面最是简单,为保证营养均衡,最好象征性再卧个青菜和鸡蛋。
他却突然俯身,阴影将她不露分寸地覆盖。
孟聆竹“冰箱里的火腿好像也可以给他添上”的想法顿时折损在了骤然空白的脑海里。
沈逾白眼神下移,目标明确,同伸手而搅动的气流一齐直奔她腰间。
被偷袭的预感太强,孟聆竹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他不动声色地抵住。
说他绅士,即使隔着柔软布料,被指尖轻划过的皮肤仍然本能性地战栗。说他不轨,他抵着她的手掌只虚拢在她背部,阻成她向后退的趔趄后就当机立断地抽离。
没给她带来丝毫似被冒犯的不适。
沈逾白虽有意避免触碰她腰身,但挂着的那物小而细,指尖探去的同时还是不可避免地蹭到旁侧布料。
他拈起那粒漏网之鱼。
孟聆竹顺着这动静抬眼,对他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还未提起异议,和欲扬的语气词一起,滞在了齿间。
她看清了。
他两指腹轻叠而形成的支撑里,拈着一粘腻的白色米粒。
再忆及它辗转出现在腰身布料上的原因,孟聆竹只想象得出一个——
厨房里,自己借着侧身的遮掩“毁尸灭迹”时,往后撤手的一瞬,这颗黏性十足的米粒脱离了与其亲友团的羁绊,偏要在她柔软裙料上“寄居”。
还以为自己悄然摘下他衬衫上米粒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行为,能随着米粒弹入垃圾桶而销声匿迹呢。
没成想因一漏网之鱼而前功尽弃。
孟聆竹不自在地避开和他的对视,迟来的认错态度却是不假思索的连贯。
“很抱歉先前误将米粒掉你衬衫上。”
“但……”
她拈着裙摆,要他垂头看那一小块证明米粒曾存在过的淡淡痕迹。
轻柔话语里带一点真心实意的迟疑:“虽然非你粘上,但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以牙还牙?”
孟聆竹说的是米粒的黏上以及沾染的痕迹。
沈逾白却想到水池边,虽隔着衬衫,她从他腰腹上飞速滑过的柔软指尖,再自以为秘而不露地侧过身,成功捻走了盛饭时手抖的证据。
以及他的指尖同样误触她腰身柔软裙料,摘下了那粒粘附已久的米。
捻起的是同一物体,发烫的是同一位置。
还真是“以牙还牙”。
客厅的灯被关上,只留半开房门倾泻出的微弱灯光,给两人回卧室的路延伸一条细带。
和客房熟悉了几天,沈逾白终于习惯路程更近而减少的那些步伐。
至少不会在回房睡觉时,下意识凭借肌肉记忆,踏入那片虽有过几天占领却终不属于他的领地。
像分房睡的第二天晚上那样。
那天他刚洗完澡,随手用毛巾擦了擦湿发,有水珠从额前滴落,滑过利落下颌,在喉结下方的布料处洇出一团深迹。
整理出来的客房在楼梯口第一间,越过客房后才是主卧以外的浴室。
他视线没往后投,因此没被那扇半开似作欢迎状的门唤起丝毫记忆。
径直沿着走廊走向最里侧,指节搭上门板正要往下落时,才突然发觉不对劲。
孟聆竹是被明显停在卧室门口的脚步声吸引出来的。
她按下门把,和男人微怔的脸相对,好笑之余又压着一点防备心,“沈总不会怕黑吧?”
“嗯。”本来发现自己找错房间后就准备离开,但她人都出来了,不侃几句,好像便对不起她那多走的几步。
沈逾白很轻地应了句,也不知道是真话,还是露了一半深夜才深刻的脆弱面。
孟聆竹手背于身后,纠结地捏了捏指尖。
刚准备措辞安慰话,他却补充:“不知怎么,在客房,一合眼就是黑的。”
“还挺害怕的。”
似真似假。
偏偏他肃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站在哪,再恐惧的情绪被他那低沉嗓音一润色,便愈发显得无波无澜起来。若不仔细去听他话里的漏洞,倒辨不出这戏言的真伪来。
回应在齿间辗过一遍,再出口时已然换了风格。
“你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