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麻花辫的魔君陛下
鬼王也有一大堆的子女,能称得上“殿下”的也有很多。这会儿听见这人今夜遇刺,他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香泽城王太子!
王女长宁那个倒霉催的未婚夫。
听那王太子又冷笑道:“虽然没捉到对方,可对方也绝不会好过。”顿了顿,他又添了一句,“我也差不多能猜到是谁。”
刚听见没捉到刺客而微微松了一口气的玉晅又将心提了起来。
听见魔君饶有兴致地问:“哦?愿闻其详。”
王太子似乎笑了笑,倒是没急着说刺客是谁,微微向前探了下身子,低笑道:“我身边的人都去追刺客了,我这伤口还没来得及包扎呢,让宝萃城的侍者来我也不大放心,可否烦请大御者帮我包扎一下伤口?”
他说这话时,向魔君这边靠近了一些,玉晅看到那片赭红色衣角缓缓覆盖过了魔君珍珠色衣摆。
随着这位王太子的靠近,玉晅鼻端飘过一阵香气,微醺,浓郁,似醉人中秋夜一轮圆月下颤颤绽开的夜来香,又似乎是被烘烤过的茉莉花香,被这夜微凉的风一吹,又沾染上冷冽的旃檀,几种复杂的香调糅合在一起便透出一种既明媚娇俏又魅惑冷冽的矛盾气息。
也像王太子的声音给人的感觉,低沉中带着些沙哑,略有些阴柔,乍一听觉得是男子,再仔细听又觉得难以辨出性别,特别是像方才他靠近魔君压低声音说的话,似乎又多了一丝妩媚。
魔君仿佛笑了笑,叹口气,对王太子举了举隐在宽大衣袖里的右半边手臂,遗憾地道:“真是对不住,在下这只手臂不久前才受过伤,还是托太子殿下的福才得到及时治疗,现在连拿筷子都挺费劲,恐怕暂时无法为太子殿下效劳。”
王太子一时没说话,半晌,又缓缓坐回了原处,极其自然地转移了话题,继续说关于刺客的事情。
似乎方才贸然开口让魔君帮忙包扎伤口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小插曲。
玉晅听着两人的谈话,心里疑问越来越多,这魔君怎么摇身一变变成香泽城的大御者了?大御者似乎听上去身份不低,又是个什么职位?香泽城王太子知不知道这位的真实身份?他们来宝萃城是安安分分参加宝萃大会的吗?是魔君又要搞事还是这两位要联合一起搞事?
直觉告诉她,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
还有,让她觉得古怪的是,这两位之间似乎关系也没如何亲密,互相都存着几分客气,这位王太子受了伤不让自己的亲信包扎,反而让一个外人来?
她一边思索一边仔细去听,头皮却忽然一痛,她微微向下撇一眼,发现软榻靠近魔君衣袖的一侧,自己一头黑发铺陈的地方,有只修长精美的大手正灵活地穿梭在头发之间,不时分出一缕再一缕,然后手指一阵翻飞,她斜着眼看了半晌隐约认出他是在编麻花辫。
“……”
她一阵无语。
说好的这只手受伤了连拿筷子都费劲呢?!
仗着有桌子挡着就不用认真装了是吧?!
你怎么不拿你自己的头发编麻花辫消遣呢?
还有,你是怎么做到一只手就能编辫子的?!
她恶狠狠盯着他笔直的后背,企图能让这人感受到自己的拒绝,瞪了半晌,没在他背上瞪出一个洞,却瞪得自己眼睛疼。
她猛地闭眼,心里哀嚎一声,自己这是在干嘛呀?
怎么跟这混蛋在一起老是变得这么幼稚!
她干脆不再理头皮传来的有些紧又有些痒的感觉,重新凝了注意力,仔细听两人的谈话。
听王太子道:“大御者应该听说了。前两日,我派去阎罗城提亲的队伍被人痛扁了一顿,聘礼被砸了个稀巴烂不说,就连大总管都是被抬回来的。”
说到这里,王太子一阵唏嘘,有些自嘲道:“因为这一桩,我香泽城沦为了鬼界的笑柄,就连我本人都成了史上最悲催的准新郎。”
魔君轻笑一下,“这些王太子想必都不在乎吧。”
王太子又恢复了些笑意,道:“果然都瞒不过大御者。我之所以一开始就选中阎罗城联姻,除了像外界以为的想要拉拢阎罗城稳固大后方,防止这一城给我捣乱外,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鬼界疆域图。”
魔君似乎终于惊讶,“不是说鬼界疆域图只是被别有用心之人虚构出来欺骗世人的?难道真有这东西?”
王太子低叹一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如果真有此图在手,图谋大业便又可方便许多。我派出无数探子探查鬼界疆域图的下落,得到了两个可能的方向。”
“要么在阎罗城,要么在血池城。”
玉晅心头一跳,这位王太子当真如传言那般是个盛名无虚的人物。
老人家都如此低调了,还是被他探查到了疆域图的下落。
“所以这便是王太子殿下坚持要和阎罗城大王女联姻的最主要原因?”
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