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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子越公主到底是客,魔尊与其父也有渊源,瞒着不报任其于危难之中,是陷魔尊于不义,将他的脸面丢在地上踩,一旦被发觉,无疑也是死路一条。
此事报也不对,不报也不对。
小魔兵低埋着脑袋,只觉得头皮发麻。
“区区云泽,有何能耐闯入魔界?”魔帝对夫人的怀疑略感不满,但经甄无辽的提点后,已不似从前那般毫不留情面的冷言批评,他淡淡的丢下这句话后垂眸看自己的属下,脸色冷漠至极,声音冰凉蚀骨,“她出魔界作何?”
显然子越的擅自离开更令他不满。
小魔兵打了个哆嗦,据实回禀道:“公主说您将大婚她留在这已没了意义,单护法劝说了几句才稍有缓和。早上公主突然说心情不佳想去散心,结果这一走就没再回来,单护法派去偷偷保护的魔使回来说,她刚出了弱水就遇上云泽与妖界交战,公主很快被发现,不知被擒往何处。”
魔帝闻言立马起身,刚挪开步子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脚下动作一滞,回眸朝司漓望去,声音难得缺了些底气:“吾,去去就来?”
小魔兵飞快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原来堂堂魔尊大人,这么怕老婆。
魔帝等不到夫人的回答,不敢贸然离开,凝望了她片刻后,折回去重新坐好,旁若无人的握住她冰凉的手裹在掌中,“嗯?”
司漓移开视线,不吭声。
魔帝无奈,压低声音征求她的意见:“速战速决,可否?”
司漓抽了抽手,他却抓的更紧。
挣脱不开索性也不逃了,指甲在他掌中不轻不重的挠了两下,她虽面带笑意,却没好气道:“我说不允陛下就会不去吗?既然去意已决,何必再问我?”
自从子越住进魔界的那天开始,就知道准没好事。魔界这么大还不够她散心的,明知外头有个不怀好意的云泽在抓她,偏要跑出去作妖,若说这是无心之举,怕也只有魔界这些头脑简单的家伙会相信。
知道夫人生气,魔帝不敢轻举妄动,桃花般动人的眸子正含着无奈望她,夫人的脾气他了如指掌,收留子越的时候当着那么多下属的面就敢甩脸色,拈酸吃醋弄得人尽皆知,魔界谁不传一句这两位是情敌,情敌有难,能允许自己去搭救就怪了。
夫人的介意令他开心,可子越,又必须去救。
魔帝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时,司漓忽然来了句:“亲我一下再走。”
情不自禁脱口的话没能让魔帝震惊,倒让她自己愣了愣。跟中了邪似的,一对上那晶莹魅惑的眸子,就砰然心跳不止。
话刚说完,脑中还没缓过神,唇上就一软,他毫不犹豫的贴了上来,细细碾磨,吻的不带情/欲,温柔悠长。
不过是句撒娇的玩笑话,司漓没想到他能当着属下的面毫无顾忌的亲吻自己,一时间心中又喜又忧又愁又暖……五味杂陈。
魔帝吻完,移开唇,捏了捏她的下巴,没再多言。
“陛下,陛下小心些。”司漓喘息不匀,软声叮嘱。
魔帝不屑的冷哼了哼,化作一道光瞬间消失在殿内。
小魔兵望了望自家魔尊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寝榻上双颊烧红眉眼带羞的夫人,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多余,一动不动的跪在那怀疑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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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满天,月映长夜,流火城外寒风瑟瑟,自衣襟吹入,瞬间便可凉了全身。
云泽擒了子越后立时飞身离去,禁术未成,他的能力尚不足矣对抗魔帝,且以魔帝的本事,一旦发现子越不见,很快便能寻到踪迹找来,他要在这之前得到想要的东西。
这个通身挺拔,一脸肃容的中年男子还是子越记忆中的模样,顶着个美人尖,却生的其貌不扬,平凡的有些过头。无话时不怒自威,让人不敢小视,而如今站在她面前却不卑不亢没有半点臣服之态。
云泽收回远眺的目光,默然的看过来,声音温和从容,没有威胁与怒意,却足够让子越不寒而栗:“公主,内丹交出,我尚可念在往日君臣的情分上,饶你不死。”
机缘巧合,他得到了一具带着神力的躯壳,欲望的驱使下,他再也不愿臣服旁人,还是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他要修炼禁术,主宰六界,成为天地霸主。
可那具神躯内的一魂一魄却怎么也赶不走,时不时的出来干扰他,他无法将自己的魂魄注入,与那具完美的躯壳融为一体,若不能融合,禁术不成,所有努力都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