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
付露娘?”义王开门见山。
萧遥一惊,心想,这么大的事干嘛突然告诉他?不妙的预感令他结巴了一下,“这……我的确不知。”
义王一动不动盯着他,对他的一脸诚实不肯掉以轻心。萧遥被他看得浑身难受,在椅子上挪了两下,无辜地笑笑,说:“我真的不知啊。付露娘做巫女……”他说到此,嘴皮子一抽,脑袋里电闪雷鸣,想起了涂月溪,惊觉大事不妙,改口问:“出了什么事儿?”
“月溪接了她的神通,下元夜的巫女换她来。”
晴天霹雳,一道电光从屋外劈得屋内通亮,萧遥眨巴着双目,听到心里哎呀哎呀地停不下来,比被人打得满地找牙还要慌。
“这事儿你也不知道吗?”义王没看住自己的小情人,语气中却对他有几分怨言。
萧遥腾地站起来,一改先前的好声好气,压住心中的怒气道:“我从何得知!她要做巫女,还不是拜你所赐!是你!明明知道付露娘的隐藏身份,却还要将她推给她,现在好了,不正遂了你的愿!”
义王自觉理亏,解释道:“当初我只为帮她一把,谁曾想会有这么一天。”
“不行,我得去趟伶乐府,无论如何,得让她把这个差事给推了。”
萧遥气急败坏要走,义王拦在他身前,道:“你去也没用,此事已定,付露娘甩手给了月溪,别人无可替代,纵是我,也不能随意更改。”
萧遥向他投去怀疑的目光,冷笑道:“可怜月溪她如此信你,你却一次次将她如棋子般摆布,你若想将她据为己有,大可不必拿巫女的头衔去骗她!她是个放不下爱恨情仇的小女子,如何能侍奉好神灵?难道你想看到她像前巫女一样的结局吗?”
“你稍安勿躁!”义王抛开误会,看着他横鼻子竖眼的,踱开几步,与他保持好安全距离,方开口为自己辩解,“我从没想过要利用她,做巫女,是不是她自己的意思,我不便去问,你去一问便知。”
萧遥哼了一声,并不原谅他,犟驴一样转过头去,“那是当然,我明日一早便去问问。”
义王看他真的生气了,放下身段不太得心应手地讨好他说:“我同你一样,不想她成为巫女,那会让她成为太后的眼中钉,最后总能找到个理由将她囚禁起来,直到离族出现新的巫女。这个道理我又如何不知!”
你说得好听!萧遥一个眼神扫过来,没有只字片语,杀伤力却不低。
“这种情形,她能不能做得成巫女,其实无有定论。”义王分析着,“而且我猜,月溪也不是韶太后心中的人选。”
“这么说,下元夜她要去了,做不成,早死,做成了,晚死,迟早都是个死了?”萧遥一扬胳膊,倒要看他如何作答。
义王这话可不接,却反问他,“你不想救她?”
萧遥听着屋外哗啦啦下起的大雨,不吱声。想救下涂月溪,她身上灵石的秘密是她的护身符,灵司之母的疑团会使她陷入另一种困境,但却能将她与巫女撇清关系,真若是走到了那一步,此法能保她暂时脱险。然而,灵石的秘密只有从太灵司的口中说出才能为众人所信,此时将此事说破了,算不算有违师命?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我的办法只有带她逃走,你的办法,也许好用得多。”
义王被他逼视着,品味着他话中的意思,猜出个七八分,原来他果然早就知道,原来他的师父选他也是另有安排。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如果你指的是月溪的灵石,那我必须提醒你,此事我不能说,你也不要说,灵石未竟之命在不在她身上,尚且不知,时机未到,说出来只会害了她。灵司之母与巫女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我唯一的私心,便是也想要个答案。”
话已至此,萧遥也不好装腔作势拒不承认,却真正见识到了他冷酷的私心,他说得再明白不过,要想救她,他不能硬来,还须与义王通力合作。他低声说了声好,冷静下来,说:“你们的过去与她无干,不该让她去背负。”
义王沉吟着,说:“她什么都不是,才是最安全的。”
“那好,该如何去做,我听你的。”萧遥说完,打开门消失在雨夜。
义王由金管家亲自打伞送上了船,连夜乘船骑兽回到了和渊,身上却没沾一滴雨,鞋上也没落一抹尘,他自己还亲自铺了个床,下半夜睡了一觉。
萧遥就没这么幸运了。从偏院回来,不打伞不用玄术避雨,淋了个落汤鸡般,推门进屋还把雷啸和兰姨两人都吓了一跳。
兰姨跳着叫着,埋怨金管家照顾不周。萧遥异常平静,淋通透了,让他去拿身换的衣服。
雷啸凑过去,不解地伸长个脖子,问他:“师父,师父作何这般,跟自己置气。”
知我者莫如你!萧遥瞥他一眼,趁兰姨还没回来,低声问他:“你那个相好的,替离族人做事,是巫女的替身你怎么不跟我说?她现在不干了,要把月溪拉下水。”
雷啸头摇得跟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