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岩
义王从虚境回到南宫不久,萧遥便匆匆找了来。不出他所料,涂月溪出事儿时,他没给他开虚境的门,他心急如焚,别人拦也拦不住,硬是跑来理论几句。
义王好歹也是摄政王,什么事不都是他说的算,萧遥硬气地迈步进来,行过礼,开口还是得规规矩矩,“虚境出事儿,义王您不放我去,敢问月溪现在怎么样了?”
义王正在案旁给龙忘机写信,轻描淡写地告诉他没事,让他放心先回去。
萧遥盯着他,赌气不说话,也不走。
义王便问:“怎么?不让你去不高兴了?”
萧遥憋了一路的怨气,心中自然是一万个不高兴,不单单因为不让他进虚境救涂月溪,这会儿见了他,忽而又想起了空如雪——他师父的心上人被赐婚给了义王,不由得替他师父心有不甘,可这些他都不能敞亮地说出来,便沉着脸,闷声道:“卑职不敢,只是性命攸关,刚刚才有些失态。”
义王让他坐了,却故意半天没理他,继续写他的信。
萧遥坐在一边儿浑身不自在,看他跟没事儿人一样,想想当时的险境,现在怎么能沉得住气,张口说:“要是我去了,定不会让那蛊雕跑了。”
“今日当值的是古清浅,你去不妥,”义王头也没抬,等着萧遥回应,他却闷着不语,他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接着说,“蛊雕之事你有所不知。原本我们都以为它死了,苏次国感恩戴德了我们这么多年。谁知它销声匿迹后再次出现,他们国中已怨声载道,同我们离国有了嫌隙,扬言这次要靠他们国中的勇士和自己的玄术师斩草除根,不用我们插手。你现在要是杀了它,他们也不会有一个谢字。再说,猎杀它可不像你口中说的那么简单。适才你不够冷静,又没有时间跟你解释这些,所以我才亲自跑了趟。”
萧遥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了空尘在苍陵城比箭时射下的那一只,便跟他问起了这事。义王知道他记起了这些往事,点点头,想起那日如雪在,而他此时只字未提,猜想未必是没有记起,又继续说蛊雕一事。
“没错,空逸后来为这件事特意找我王兄负荆请罪,所以它再出现我早有心理准备。苏次国的人想逞强,让他们先吃吃苦头也好,日后自有来求我们的时候。”
“可是……月溪他们在苏次国中尚有一日——”萧遥话未说完,刚进来的火狐精桃子一下子扑了他个满怀。
义王见状瞪它一眼,又一声呵斥,让它下来。萧遥尴尬地放下它,它还喋喋不休地歪着圆脑袋说什么公子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夸着他家的酒菜香美之类。义王看它这个样子实在有失他太灵司的体面,板起脸指了指窗边的平头案让它站到那边候着。
“刚刚你问我什么?”义王整了整被打乱的思绪,“哦,涂月溪的安全你不必担心,我已让古清浅将他们带出了危险之地。”
桃子信誓旦旦地附和着:“萧公子,你就放心吧,我们太灵司大人是不会让涂姑娘受一点儿伤害的,他可是——”
“桃子!”义王呵住它,它这张嘴没有把门,一不小心就能说漏了,“我和萧玄主说正事,你不要跟着插嘴。”
桃子张了张嘴,以为自己话多,轻轻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小孩子。”然后乖乖退到了墙边。
萧遥没察觉什么不对,请示他:“最后一日我想值守虚境,如果可以,阻止他们往磐石岩去。”
义王皱皱眉,背过了身,义正言辞地说:“不行,虚境最后一日的路途是他们自己所选,我们不可插手。”
“可磐石岩是受诅之所,尚王在时便荒僻着鲜有人问津,更不可能有什么白丸散落在那里,不宜前往。”
义王怎会不知,磐石岩成了她的命运之途让人匪夷所思,他也不希望那是涂月溪所选之地。他名义上是太灵司,却做不到将双灵石发挥到极致,对于虚境中所发生之事对日后的启示或者影响也只是一知半解,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沉思了片刻,对他解释说:“萧遥,无论怎样,这是她自己的事,谁都不能替她去想去看去决定,你若是让她再择另一条路,你又怎知她心里有没有另一条路,也许除了这条路她无路可选呢?”
萧遥被他的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义王是谨慎之人,不会为了个小姑娘破例施援手,能站在她的角度说出这么一番话已实属难得,如此想,他心中的怨气便解去了一半,默默地没再强求。义王见他情绪缓和下来,便摆了摆手,说道:“你是震族的大移幻师,遇事要冷静,这次我怕你莽撞,亲自出马,往后你还需谨慎着点儿,你在乎她可以,但不能让别人都看在眼里,你回去吧。”
萧遥明白他意思,无以反驳,风风火火跑来,以为自己有理,却被义王三言两语说得他自惭形秽,无奈,他怏怏地走了。
看着他走远,义王呆立了半天,萧遥这么在乎涂月溪,看来在做移幻师之前便已经动了心,这又巧合地同木堇寒对如雪之情纠缠到了一起。
桃子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