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不相识
他一想到他母亲堂堂火幻师的夫人,也是离族人出身,凭什么就要乖乖喝下这倒霉的离根水被限制功力,终生不得再回和渊?就是因为嫁给了外族人?这实在不公平!
顾不得那么多,他得去看看。他这个做儿子的这次可不能让他母亲看别人的眼色受这样的欺负,一个猛子推开门就要去会会这个离族的御灵使。金远想要拦他也没拦住,怕自己多嘴闯了祸,只好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木堇寒虽年轻气盛,但也并不莽撞,他先在堂屋门外侧身探听,看来者究竟何意。
“尚王他近来身体如何?族中可有什么新鲜事说来听听。”是他母亲孟夏的声音。
“木夫人挂念,尚王他身体比以前好多了,族中一切如常,哦,新任的文灵司才华横溢,深得族人喜欢,每月内藏书阁的文书会现在都要挤破门了,另外……”
木堇寒听他说着些无关紧要的族事,带着几分轻描淡写的同情,心里想:“傻子,谁稀罕知道这些,与我们何干?”他往里偷偷瞄了一眼,孟夏坐在正中的塌上,孟义慈背对着他,微侧着身,仍戴着轻纱半遮着面。
孟夏只细细听着没去打断,待他说完,莞尔一笑,微微倾了倾身子倚向身旁的小几,方抬眼问道:“不知道灵使今日来所谓何事?”
“尚王吩咐,让我将离根水交予您,请您饮下。”说着,他从颈上取下一藤绳绕系起来的一寸大小的窄口瓶,封口如蝉翼,通体光透细腻,散着幽幽的波光,不是那瓶身,却是那瓶中之水。孟夏一时恍然,仿佛又一次回到了泉眼,想想又觉可笑,它名曰离根水,是用泉眼中的泉水同生长于其旁边的无根草泡制而成,看一眼让人思乡,饮下去却可将她的本族特质隐去数年,如此她便操控不了灵石,使不了御灵术,族规也不准她再回和渊秘境,那她又算是什么离族人,还好她有现在这个家,不然岂不真像那无根的浮萍?
按理说,这离根水过几个月再饮也不迟,族中提前派人送来却是为何,她一时不解其意,许是算错了日子?她仔细打量着站在她身前此人的形貌,听他声音,猜他年纪不大,惆怅地笑笑,若不是选择了同木思涯白头偕老,她如今估计比眼前这年轻人也差不了多少。离开了和渊后她衰老的速度同外面的人一般无二,但她并不后悔。想想罢了,早喝晚喝也都是逃不过的,此时又何必难为他,说道:“我不便起身,你且拿于我吧。”
孟义慈走上前递过离根水,她还没接住,只见一个幻影飞身过来将其夺了去,孟夏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他儿子木堇寒。她正要喝住他,只见孟义慈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拦下他,又是一掌将其手中的离根水击向空中。木堇寒不甘示弱,两人一同纵身跃起抢向空中,孟义慈快他一分,夺下了离根水,木堇寒眼疾手快,落地前顺势揭去了他的青纱,仍不罢休,一个弓步后退一步,抬起手掌,灵力凝浮于掌心,他要隔空取物。
“移!”他轻吐一声,没有反应!“移!”他又提高了嗓门儿,离根水仍好端端地在孟义慈手中。
“堇儿,莫要无礼!”孟夏一眼认出义王,喝住木堇寒,“为娘平日如何教你的,怎么今日这般无礼闯了进来,你在御灵使面前使用玄术岂不是自讨苦吃!还不收手!”
木堇寒刚刚一时心急,忘了他们御灵使能操控灵石避开玄术,眼前这个人与常人有何不同?也不比他多出个三头六臂。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却仍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眉清目秀美人尖,白净的面容中冷冷地透着几分英气,八尺的身高,却并不显得魁梧。刚刚看他举手投足一副文质彬彬书生气的样子,哪里想到居然还可以跟他过上几招,偏偏他在玄术上的优势在此人身上完全不起作用,他有些垂头丧气心有不甘,又带着一副棋逢对手的跃跃欲试,一脸的不痛快想要再跟他打上几个回合,只不过在他母亲面前才没敢再造次。可是他觉着自己占着理,睥睨了一眼孟义慈,不吐不快地说道:“娘,这不公平,回不回和渊,这是你的自由,他们不能因为你嫁到外面就把你看作旁类,封了你的御灵术,让你喝离根水根本就是一种背弃!况且您这腿疾,虽是马背摔下所致,但如不是因为喝了这恶水,这些年来,怎么会久治不愈!我劝娘您……”
“你且不必说了。”孟夏脸一沉,木堇寒不再敢多言。孟义慈看向她的腿,这才知道她不能行走,却还稳稳地坐于堂中守着自己的那份尊严。他走上前递与她离根水,她接过来,对他说:“你切莫听他胡言乱语,我深信族人待我无二,我从未多想,孟夏我会一直恪守承诺。至于这离根水,我照喝不误,还请转告你王兄尚王,让他放心,如此,义王殿下你回去也好有个交待。”她边说边摩挲着瓶身,抬眼看了看孟义慈的反应,然后轻轻揭去了瓶口的银翼纱封。
“娘!你别——”木堇寒大步上前想要制止,话音还未落,孟夏已经不假思索地将离根水一饮而尽,他没拦住,长吁短叹干跺脚,握紧了拳头忿忿地替他母亲不值,抬头再瞥一眼孟义慈,居然还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表示感谢,“这假惺惺的木头脸!”他心里不痛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