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如赖活
东方相但笑不语,他知道,此时的徒儿永远都无法真正理解,他口中的——“了解”。
很正常。
只是这苦口婆心的口吻,实在叫人忍俊不禁。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细语:“而今你有伤在身,身子骨不好,实在劳累不得!日子还长着呢,待往后得空,你再慢慢告诉我山君的事。”
“我知你在意隐西村气息突变一事,山君打听到结果,自会回来告知。”
“珠珠乖乖睡,这里亦有师傅守着,你别忧心了。”
元珠珠渐渐听不太真切师傅的絮叨,眼皮子疯狂打架,再也支撑不了了。
她抱着被子,睡着了还不忘嘀咕:“师傅你呀,真的有些像阿珩啊,一样单纯好骗。”真是令人操心。
东方相一愣。
宠溺的笑,不自觉淡去三分。
这是小徒弟第二次直言,他与那个人族的皇子相像了。
他抬眸,转身,正好直勾勾的撞进那一面单薄的铜镜中——他真的,与那人如此相似么?可铜镜中的面庞与那人判若两人,又怎可混为一谈呢?
小山君去了哪里,无人得知。
只知,这一晚,隐西村人心惶惶,无人酣睡——灯火通明。
黑夜笼罩之下,一股不安疯狂肆虐。
村长拄着拐杖,绝望地望着人群中被受追捧的亲生儿子,他已无力阻挡。
这一夜,年轻力壮的男人们高举火把,来到圣女所居住的小院门外;一个个神情古怪,脸上似兴奋、似惶恐、似激动;然脚下的步子却无比轻盈安静,唯恐被里面的人察觉。
“二牛哥,我们、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其中一个瘦弱的村民不确定的问道。
黝黑的肌肤,浑浊的双眼满是不安。
唇舌打架,这可是、可是亵渎神明啊!
一旦推开这扇门,便、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二牛恶狠狠地瞪那人一眼:“不然,你想无穷无尽地担惊受怕下去么?咱们村的女娃人数,难道你们不清楚么?今年若是糊弄过了,下一个五年怎么办?以后的‘进贡’怎么办?”
二牛一席话,使得原本犹豫不决的村民当即狠下心。
二牛又道:“傍晚送进去的饭菜,确定三人吃进去了?”
“放心吧二牛哥,俺亲自送的,收回来的是空碗,干干净净。”
“算算时辰,她们这会儿一定睡得跟死猪一样,瞧,屋里黑漆漆的,没亮灯。”
二牛这才满意。
“二牛哥,抓哪个?”
二牛心中早有陈算:“把那女童,和那个年纪稍小的姑娘,一起抓来。”
“一口气‘上供’三个,WTM又不傻!今年先将稍年长的供出去,小的那个过个五年,就能再次派上用场!”
安排得很稳妥,那么,他们准备拿元珠珠如何?
二牛明显藏着未尽之言。
和在场的男人们视线交织,心头渐渐升起邪恶。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去,果然如他们所猜想的,屋里的人早已昏睡过去,任人宰割。
“那个小女娃呢?那小女娃子什么时候不见得!!”二牛怒不可遏。
小院一早就落锁,被围得水泄不通,怎么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不见了?
众人寻遍院子,愣是没找着。
二牛强摁下不安,只好作罢:“先把人带走,通知下去,寻遍村子,也要把女娃子给我找着!剩下的这个,给我看住了!一旦出现意外,全村都得陪葬!”
“你们,明白其中厉害,对吧?”
男人们一激灵,一个个点头如捣蒜,麻利地抬上人就跑。
所有人都以为,屋子里的白衣女子无知无觉。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究竟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呢?
不知何时,村子里的格局悄无声息的变了;以村长木屋为中心,一圈一圈分别扩散开来,老人的住所被搬至外围,紧接着是家里有小孩的,再往内则是男人们的聚集之地。
他们似乎用这样的方式,将村民们按照一定的标准,隔离开来。
从身强体壮的男人们的住所为楚汉河界,将中线点围了个水泄不通,外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一声哭腔,划破寂静。
随之而来的,是起起伏伏的哭泣和哽咽。
已过四十的妇女们抱着孩子,闭门不出,任凭孩子如何询问,她们都不肯吐露一个字。
而四十岁以下的女人,即将迎来她们的地狱。
唯有村长站在村口,痛苦的闭上双眼;而陆续走出来的几位叔公,神色则灰暗至极。
“村长啊,非如此不可吗?”
最年长的叔公,牙齿都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