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

相扣：“那我能不能做你男朋友？”

苏晴鹤又有些别扭了。

若不是她话赶话，逼得韩曜正面承认这个问题，韩曜是不是都没考虑过这件事？

只怕她不说，韩曜肯定也不会提。

这样逼迫下要来的名分，又有什么必要？

“苏晴鹤，你看我们都住在一起了，你都没有给我一个名分？”韩曜看出苏晴鹤冷面下的几分强撑和羞涩，趁胜追击，“你是要我当你的小白脸吗？”

明明，让她不清不楚了这么多年的人是他。

苏晴鹤想起以前，自己千方百计地约韩曜，韩曜却总是爱答不理的样子，还有无论自己怎么暗示，韩曜都不能领会的憋屈，抱怨道：“你不是说了，你从来都不想谈恋爱，想到三十直接找个人结婚。”

韩曜想起这个话题两人曾经讨论过，没想到苏晴鹤会再次提起。

不知道是苏晴鹤对他上次回答的不满意，还是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是她的心结，所以被她一次又一次提起来翻旧账。

韩曜脑子里转的全是韩父那一套“她早就喜欢你”的推论，回答地越发慎重：“那我能直接和你结婚吗？”

苏晴鹤有些恼了，踩他脚背没能出气，又横他一眼：“你上次也这么说的。”可是他难道打算就这样求婚？在床上？

“我以前年少混账，那都是我没开窍瞎说的。”韩曜勾住她作怪的脚，再次搂住她，恨不得现在穿回去，把那句挂在嘴边的话立马回收了，“童言无忌！童年无忌！”

韩曜那不是看到发小们结婚的惨状，被吓到了吗？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会喜欢上苏晴鹤，当初一定会对苏晴鹤更加殷勤！

反正也问出口了，若是韩曜窥探到自己的心思，从这些话里面应该也早就窥探到了，苏晴鹤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藏在心里的话问了个清楚：“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韩曜皱眉苦思，如果他也知道这个答案，早就告诉她了：“我想不起来。”

苏晴鹤下巴上的肉又皱了上来，整张脸苦巴巴的。

“可能是因为你一直在我身边吧。”韩曜被她的模样逗笑了，合掌上去揉了揉她的脸。

幸好苏晴鹤三年多一直在他身边。

他从小恨不得离女的八丈远，也没感受过女孩子和男孩子的区别。

如果不是苏晴鹤一次次找他，一次次人为地制造两人的交集，一次次展露她独属于女孩子的恬静美好，一次次侵占到他的生活中，最终融入他的生命，他可能就会一如既往地忽视了身边的这个人吧？

苏晴鹤更不高兴了：“可是我接下来三年都不在你身边。”

想起一直挂在她心上的一个疑惑，苏晴鹤突然把头靠过来，埋在他的臂湾之间：“你不会被其他女孩子随随便便勾走吧？”

如果过去这几年，韩曜遇到的不是她，如果曾经也有一个女孩，三年如一日地陪在韩曜身边，那么，他会不会就喜欢上那一个人了呢？

韩曜喜欢的，究竟是苏晴鹤，还是在公司里陪伴了他三年的一个人？

“当然不会，你是我的全部，我心里再也没有空间留给别人了。”韩曜再次感谢前不久给苏晴鹤买表白糖、写情话小纸条的自己，如果不是如此，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自己心里的喜欢。

改天一定要请卫泽扬搓一顿，好好谢谢他出的主意，如果能再有点什么好主意就更好了。

苏晴鹤问的其实不是以后。

但是苏晴鹤更怕把话问清楚了，韩曜回答说“是”——哪怕回一个“不知道”，也是能让她绝望的答案。

哪知道韩曜却一脸庆幸：“幸好有你在。”

“嗯？”苏晴鹤抬头看向韩曜，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喉结。

“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可能就像我计划的那样，一个人浑浑噩噩到三十岁，和我妈选中的人结婚生子，然后这么轻飘飘地过完一生。”韩曜下巴抵在苏晴鹤头上，手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了一生中最为珍重的宝贝，因为生命中有了所爱，因为人世间有了牵绊，所以更爱自己的生活，更珍惜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韩曜突然理解了韩父。

半生无着无靠，有了那个人之后，突然就有了目标。

那个人，就是他此生最为宝贵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