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拉

热水器紧挨着卫生间也不知道是谁的创意，味道先不说，这也不隔音，打水的人和上厕所的人互相影响，打水膈应，上厕所也不敢大声。

听到卫生间里有开关门的声音，苏晴鹤正琢磨着是不是赶紧走开两步，避开从卫生间出来的人以免尴尬。还没等苏晴鹤挪步子，卫生间的木头门就突然被撞开了，一个人影扑到卫生间外面的洗手池上，哗哗地洗了两把脸。

“呕——”他用手捧起一口水含进去漱口，只是吐掉水的时候又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韩曜？”苏晴鹤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昨天喝酒喝的吧？你带胃药了吗？”苏晴鹤把杯子搁在洗手池边上，一手抚他后背，一手去揉他上腹。

“你离我远点。”韩曜一想起这双手可能同样安抚过蒋南涛，胃里就更加翻江倒海，恨不得把酸水都吐个干净才好。

只是韩曜呕了许久，声音不免有些虚弱，少了气势。苏晴鹤以为他是担心吐出来脏臭，怕她嫌弃，并不离开。

“你用我杯子喝点热水缓缓，一直吐下去食道也烧坏了。”苏晴鹤从兜里拿出纸巾给他擦脸。

“你离我远点。”韩曜推了她一把，拿过纸往脸上抹了一把。

“哎呀！”厕所门与洗手池挨着，厕所的人里面一推木门，就打在了苏晴鹤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袁广初连声道歉，出来一看是他俩，更不好意思了，“我没想到外面站着人，对不起。”

“没事没事。”苏晴鹤摇头。刚才韩曜一看到门开就用胳膊替她挡了一下，磕响的不是她，是韩曜的胳膊肘。她虽然被打到了，但是并不疼。

“你回去吧。”韩曜端着杯子让开洗手池，好让袁广初洗手，把杯子往苏晴鹤手里一塞，“我也回去了。”

苏晴鹤跟在他后面：“你胃里难受吗？你吃过药了吗？我那还有面包要不要垫垫？”

韩曜豁地转身：“我吃不下！别跟着我。”

苏晴鹤站在原地，咬了咬嘴唇。她以前看惯了韩曜的面无表情的脸，最近韩曜对她太好了，重新看到这个样子的他，倒是已经不适应了。

韩曜应该是太难受了，所以没有控制好语气。苏晴鹤委屈地想。

袁广初回办公室拿了个本子，去敲韩曜办公室门。进去之后袁广初看到就韩曜自己趴在桌上：“你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昨天喝酒喝大了。”韩曜看是他，仰躺在椅背上，难受得眯起眼，“袁哥你找成经理？他今上午一直没来。”

“哈，我就拿个幌子。”袁广初把本子扔在他桌上，“实在难受就回去休息会，成经理来了我跟他说一声。”

“不了。”韩曜撑起身子灌了口凉水，“没事，快下班了。”

“你们咋滴？吵架了吗？”袁广初终于道出来意，凑到他面前问，“我看苏晴鹤刚才走的时候好像是有点……”

韩曜睁开眼，看向他：“她怎么了？”

“你看，你又稀罕人家，还给人家甩脸子？”袁广初“砰”地拍了下桌子，“你忘了你那天回来多着急了？现在她腿好了，就不是掌心里的宝了？”

苏晴鹤走的时候，自然啥都没表现出来，和他迎面走过的时候还笑着打了招呼。但是他俩说的话袁广初听见了，纳闷之余过来问问。

韩曜脸上不太开心的样子。

“我跟你说，谈恋爱不是这么谈的！”袁广初教育，“人家都来问你了，你恶声恶气把人撵走？”

“我知道了。”韩曜本想反驳他没有想撵她，他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苏晴鹤，但是想起来刚才他却是在撵苏晴鹤走，只好应了一句。

“你不再去问问？回头再和你闹怎么办？”袁广初简直是操碎了心。就算闹别扭，哪能在单位里露出来？这不是擎等着风言风语？被他看到了还好，若是被长舌妇看到，又是一阵血雨腥风。若是被领导看到，那两个人在领导心目中的形象评价都会降低。

现在的小年轻，考虑事情就是不全面，只管做却不管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