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又不是要死了。
韩曜也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真的会照顾伤患吗?
就算她碰到了伤口,他又能怎么样?一直压着她腿不让她动弹吗?
而且说不定到时候韩曜睡得跟死猪似的,根本顾不上她。
算上昨天夜里去医院那次,今天都打了两回消炎针了,她今晚上会发烧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还有,“我不放心”这是留下来的理由吗?
不对,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张颖。
前几天苏晴鹤听秦妤婉说过,单位里都认为她与韩曜是表兄妹,传言中他俩还是那种关系在三代以内、亲近到能借住的表兄妹。
想到张颖那天的话,苏晴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肯定是张颖起了疑心,亲自来质问她。
苏晴鹤当时没明白,但知道了传言就明白了话里质问的意思。
如果你们不是表兄妹,那怎么会走得这么近,近到让人误会的地步。
肯定也有其他的同事误会,所以去问张颖,张颖对别人解释说苏晴鹤和韩曜是表兄妹,所以公司里面有了类似的传言。
总不能是张颖无缘无故的放出话,说苏晴鹤和韩曜是表兄妹所以才走得那么近吧?
现在苏晴鹤也承认,她受了伤,行动不便,伤口不能沾水,自己眼下很需要一个照顾的人。
但是这个人不仅仅可以是韩曜。
所以没有必要让两人走得这么近。
如果韩曜今晚真的留下来,以后让张颖知道了,是不是又是一个徐曼?苏晴鹤真的不想张颖学着徐曼一样,到公司里再大闹一场了。那她的名声就臭不可闻了。
焉知出现这种情况之后,韩曜不是另一个蒋南涛,把责任又全推到她头上?
比如她绿茶呀,心怀不轨啊,知三当三之类的。
而且苏晴鹤年纪都这么大了,实在是早就超出了该独立的岁数。
苏晴鹤很明白,这些事需要她学着自己去面对。
总有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比如,考研这一年来,她烫伤过、崴脚过,不也一个人过来了吗?眼下伤着膝盖,多活动只是会让伤口痊愈得更慢,并不是不可以。
没有谁是为了谁活着的。
没有谁可以依附谁活着。
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韩曜和秦妤婉的心意她都收到了,也感激涕零,却不敢轻易接受这等好意了。
苏晴鹤心里想。
她注定要离开海城的人,欠下秦妤婉太多人情的话,将来自己离得远还不了,可能要她弟弟和父母来还。
至于韩曜,蒋南涛那个没有后悔药的大招牌立在那里,时时刻刻提醒她,什么叫反常亲近必有所图。
今天这一天,韩曜照顾她就像照顾一个婴儿。不让她动筷子,给她插吸管。连起身都要扶着,不让她胳膊用力,怕挣开伤口。
她感激这样的照顾,也越发无所适从。
两人僵持住了。
韩曜见事不可为,脸色一肃:“苏晴鹤,我有话要和你说。”
韩曜想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他的心意。
他也是不久前才明白,他是喜欢她的,喜欢到为了她可以改变三十结婚的人生规划,他想要一直照顾她,所以想留下来陪她。
眼下这点事不算什么,他会做得更好,比他爸对他妈还要好,他们会做一对高调的恩爱夫妻。
韩曜还想告诉她,他已经计划着调岗回来,与她朝夕厮守,耳鬓厮磨,还想要个和她一个模样的女儿。
苏晴鹤以前劝过他很多次,老不干施工,少不干监理,不要留在工地上死磕工程现场,应该多轮转几个岗位,系统地了解工程项目的整体流程。
以前韩曜听不进去的话,现在愿意听她的话了。
韩曜真的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说他们相处的以前,还有现在,然后是未来。
苏晴鹤正好也要跟韩曜好好谈谈,又怕两人撕破脸皮,把之前两年的感情都葬送了。
苏晴鹤想给彼此留下点余地,日后才好见面;等很多年后回想起来,也不至于往事不堪回首。
所以她一迟疑,就拖到了现在。这样的场面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避免她不乐见的局面。
“我也想和你说说。”苏晴鹤慢吞吞地张口,,边说边想,“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都很感激。我现在自己就是个麻烦,也不能帮到你什么,但是我们可以先做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