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亲
韩曜庆幸之余有些失落。
她不喜欢烟味。
韩曜从未这么深刻地意识到、并且深深地记住这个问题。
甲方反馈了意见,苏晴鹤一上午都忙得焦头烂额,最后请邢主任选了一个方案,她才稍微捋清了思路,写完下一步的方案细纲交给甲方过目。
揉了揉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苏晴鹤不停地攥拳再舒张来活动僵硬的指关节,准备去接水缓口气,低头扫了了眼手机,通知消息空空。
早上给小旭发的红包,他竟没领吗?
苏晴鹤打开WeChat一看,原来是WeChat消息通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掉了。而张颖竟一连发了十多条语音消息。
苏晴鹤纳闷极了。前不久公司直接发了明文通告,要求设计岗位周末单休,晚上加班到九点半。现在设计岗上谁不是忙得团团转,尤其是张颖科室的高主任,那可是个厉害的主,一向奉行高压政策,不加班就塞任务,玩手机就取消绩效,干不了就走人。苏晴鹤考研前在高主任手底下干过,才干了三个月就落下了肌鞘炎,脊椎也不太好深觉前途无望,下定决心辞职考研了。怎么张颖就能天天去热水器前面守着,还能WeChat消息不断呢?
苏晴鹤忍着腹痛,提着保温壶起身往四楼热水器去了。果不其然,张颖正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边喝水边玩手机,这也太大胆了。
“晴姐。”张颖哀怨地喊了一声。
从她发的表情包来看,张颖昨晚的行动并不顺利。走廊上到底人多眼杂,苏晴鹤摇了摇头:“回头再说。”
张颖眉眼耷拉下来,有些不乐意。
苏晴鹤很是无语。
这个姑娘到底是来上班的,还是来谈恋爱的?
就算是恋爱脑,也不该本末倒置。
除非是家里有矿,或者家里有人。
家里有矿的话,确实不必在乎绩效,可能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两身衣裳。家里有人的话,来这个单位有大佬庇护,干和不干拿的都是一个钱。或者来这只是过渡?听说曾经有领导的女儿来这里工作,边上班边考公考研,已经考出去了。
苏晴鹤心底微哂,她家里没人,还负债了几十万。她都考完研了,还是要来实习挣个学费。人生来就是这么不公平。这样的原生家庭,足以将人的脊梁压弯。
苏晴鹤又想起来蒋南涛在济南那套房子。蒋南涛专升本的学历,毕业六年,依托家里的关系,当上了勘测公司的经理,还能在济南买了一套房子,结婚生子。
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吧。
有人的青春负重前行,有人的青春恣意潇洒。
记得很久前听韩曜说,他有个发小都二胎了。韩曜当时参加完孩子的十二日宴,回来之后唉声叹气。问他缘故,韩曜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我想错了,不该随礼的。五百块钱呢。”他说他没打算要二胎,这五百块钱随出去是收不回来了。
韩曜还很是不好意思地与她八卦这里面的事:“他的大妮还不满周岁。”苏晴鹤当时没能明白,韩曜吞吞吐吐给她解释了半晌,说是他发小是在月子里没憋住。
“……”苏晴鹤记得自己那时候语气非常凌厉地说,“月子里怀胎很伤身体的。”会折寿吧?生孩子本身就是很耗气血的事,很多准妈妈大把大把的掉头发。让媳妇月子里没好好养着,反而马上就怀上孩子,那位丈夫是有多渣!太不负责任了。
韩曜撇嘴,那个发小也并不好过。苏晴鹤听他略提了一嘴他这个发小家里的杂事。听闻两个人因为让谁去泡奶粉都能吵起架来。他发小为了这点奶粉钱也是忙秃了头。他媳妇最起码两三年内都不能工作,他发小一个人要挣一大家子的嚼用。
“还好他年轻,没有养老的压力,他爸妈还能帮忙带孩子。”苏晴鹤不着痕迹地暗示,“年纪大了再要孩子,养老养儿一起岂不是更累。”
韩曜并没有理会这个话茬。他曾经旗帜鲜明地说自己要三十结婚,约莫是没考虑过孩子的问题。
其实韩曜这样的人还是蛮受欢迎的,虽然他都不主动与女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