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
郑成渊还逗留在此地,本意是想报答那二人的救命之恩,谁料其中的一个女子见着他,竟然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围着他转了起来。
他吓得不敢动,只能用眼神示意不远处的那个男人:我和那乌鸦精不是一伙儿的,是好人啊。
然而沈子归默不作声,只是抱着手站着,目光里掺着点温看向姜月时,一副对小孩放纵的长辈姿态。
郑成渊从那眼神里琢磨出了一点东西,短短几瞬,已经明白了决定权掌握在谁的手中。
于是也没反抗,就这样坦坦荡荡的任人打量。
姜月时转够了,歪头想了一下才说:“郑成渊?”
面前的人惊讶地挑眉,说话的音量较大:“你认得我?”
“不认识。”然而那个女子摇了摇头。
“?!”郑成渊当即感到语塞,神色依然震惊,“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姜月时皮皮的性格又作祟了,她略微仰头,眼睛眯着,一脸的高深莫测:“我一观人面相,就可以知道他的生平以及名字。”
郑成渊满脸狐疑,最终还是遏制不了好奇心问:“竟然如此,那你可知我何时生?年庚多少?”
姜月时像模像样的掐着手指一算,细眉微蹙,神情凝重,不一会儿满脸自信道:“乙寅年八月初七酉时一刻生,今年十七岁。”
如果说一开始郑成渊还抱着看戏的态度,当这一句话说出来后,心下骇然,握着刀谨慎的后退几步。
“你们到底是谁?”
姜月时观他的神情不作假,和沈子归对视了一眼,才又转头继续说:“德顺十年,五皇子在宣威将军的庇佑下逃出皇宫,坊间传言那个皇子早就死了,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成长为人了吗?”
郑成渊知晓自己面对这两个人毫无胜算,以为这二人是元丰帝派来刺杀他的,于是拔腿就跑。
沈子归余光瞄到,轻抛了一下赤羽剑,电光火时间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郑成渊被从天而降的剑击退数步,他稳住身子不说一话又开始跑,不料肩上攀上来的手臂宛若铁拷,使他动弹不得。
他握紧刀旋身劈去,被从地上腾飞而起的赤羽剑再次挡住。
见他挣扎,姜月时跟过去,不知为何,语气里有点炫耀的意思:“我们沈大人力气很大的。”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要杀要剐赶紧的!”郑成渊试图挣脱出肩上铁腕的桎梏,奈何连脚下的灰尘都不能牵动一分。
“信,在哪儿啊?”姜月时没理会他,侧头问沈子归。
男人的眼眸低垂,认真地看着她,轻声说:“腰带里。”
刻意压低的嗓音,浑着一点哑,似阴天里的雨雾,穿腾进了一缕青烟,叫人难辨是非,如梦似幻。
姜月时被成功的蛊惑到了,尽量保持着冷静:“哦。”
沈子归对这一幕感到很满意,然而下一瞬,他就亲身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腰间的小手准确无误的摸到他革带上的中间,就顺着这个位置滑进去,向下探了两三寸。
手下腰腹的肌肉顿时一紧,偏偏心里焉坏的姜月时还抬起小脸懵懂地问:“是这儿吗?沈大人。”
沈大人脸颊绷紧,不是很想说话,最终还是闭了闭眼,妥协道:“在右边。”
灵活的小手没拿出来,顺着腰侧滑过去,摸到了两张布帛,遂捏着举起来。
姜月时对着画上的人看了看,觉得这郑成渊当真是一比一比例长大的,找的人大体上应该就是他了,只要他不是成长中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突然残了。
“五皇子,我们是奉大理寺卿范夜来的命令前来寻找你的,不是来刺杀你,而是来带你回家。”姜月时说着递过另一张,“如果你还不相信你可以看这,范大人一向与宣威将军交好,来往书信皆可查证。”
沈子归见他没再挣扎,于是放开了手臂,退后几步来到姜月时的旁边站住,才不急不慢的解释道:“我是大理寺少卿沈子归,如今昏君当道,当年皇宫的事我有所耳闻,如果你的目标也是元丰帝,那我们殊途同归。”
“我是姜月时,”她说着,指了指肩上不知何时趴着的胖鱼,“而他是个打酱油的。”
白途不乐意了,干瘪的身体直立起来,鱼鳍叉腰:“我不是打酱油的,我可以识妖。”
韩临的那个事件他听说了,要不是那日晚上他识破了那个海螺精真实的身份,沈子归怕是来不及去帮助姜月时,从而酿成悲剧。
经过这一件事后,他颇有点农民翻身把歌唱的自信,觉得自己不再是吃闲饭的一条鱼了。
郑成渊由最初的错愕到不可置信,再到看着那条咸鱼姿势的奇异,一番心理路程下来,回忆起适才姜月时疏通百姓的情景,终于肯放下一点戒心,点头向对面的二位道:“行,我暂且相信你们了。”
“好,接下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