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履之往

一点的是你的疏图叔叔，旁边那个高高壮壮的是你的行云叔叔。”

无忧看了疏图和行云一眼，有些害羞地将头埋进了轻寒怀里，但时不时还是会偷偷瞄二人一眼。众人见他这幅可爱模样都笑了起来。

“无忧，到姑姑这里来。”由颐也温柔地笑了起来，朝无忧拍了拍手，张开了怀抱。

无忧扭头看了看由颐，便从轻寒身上下来，又笑呵呵地歪歪扭扭地走了过去，一把扎进了由颐的怀里，由颐也疼爱地抱住了无忧，一旁的承欢也笑眯眯地摸了摸无忧的小脸。

眼前的天伦之乐让众人暂时也忘记了当下紧张的形势和各自危险的境地。也就是这般年纪的孩童，才能真的心无挂碍无忧无虑吧。

“陛下可给皇孙赐名了？”疏图小心翼翼地问道。原本这么重要的事情，应是在周岁礼上宣布的。

轻寒让旁人还拿了一个印章出来：“皇孙的印鉴和礼物已经送过来了，刚好我也准备给你们看看的。”

疏图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是“赵素履印”。

“素履之往，独行愿也。”疏图说道，“莫非陛下是还想警示太子要清白自守吗？”

轻寒轻轻点点头，疏图将印鉴还给了轻寒。

由颐气道：“父王早已鬼迷心窍是非不分了。”

轻寒阻止道：“莫要这般说，小心隔墙有耳。”

无忧一直饶有兴致地盯着由颐对面的疏图和行云。

“无忧好像对兄长特别有兴趣。”承欢笑道，“莫非是因为兄长生得不一样？”

由颐笑着推了推无忧道：“去同你疏图叔叔玩吧。”

无忧忸怩了一番，站着不动了，轻寒笑道：“你最喜欢的那个玉韘，就是你的疏图叔父送你的呀。”

无忧一听，又看了一眼疏图。

“说来也奇怪，当初那么多礼物，玉韘也有几个，但他一眼就看上疏图送的玉韘，抓着就不肯撒手了，平日里都时不时要看一眼。”轻寒笑道。

疏图心中颇有些感动，又看了看这个眉眼与轻寒颇相像的孩子，过往的很多景象又浮现在眼前。这个未来的太子和帝王，差点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未能出生，没人能够知道疏图心中对这个孩子，还有对敦临和轻寒的愧疚到底有多深。

疏图走到无忧身边蹲下来，试探性地轻轻朝无忧张开双臂揽住了软乎乎的无忧，无忧竟然没有拒绝，而是歪在疏图的怀里，瞪着乌黑的眼珠，直直地看着疏图的脸，然后用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疏图的脸，无忧手心的温热也将疏图的心差点融化了。

“我若几日不来皇孙都有些不与我亲近，与你居然不认生啊。”由颐笑着对疏图说道。

众人都笑了起来。

轻寒笑着对疏图说道：“看来他与你，还真是有特殊的缘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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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敦临与几人也走了过来，众人起身行礼，看到疏图，敦临有些高兴道：“你终于来啦，这几日一直担心你，快看谁来了。”

疏图朝敦临身后看去，与连翼一起进来的，竟然是仲衍。

果然是他，四目相对，疏图一时都有些忘记了呼吸。

“只顾着同无忧玩，都忘了同你说仲衍回来了。”轻寒笑道。

仲衍微笑地看着疏图，淡淡地说道：“你也来了。”语气中似乎是昨日刚刚见过的两人，今日又遇上了，于是同往日一般问候着。

疏图的眼泪差点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疏图强忍住内心的澎湃心绪，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仲衍道。

“你们二人也真是奇怪，怎么来回都只是这一句。”由颐在一旁笑道。

众人都笑了起来。疏图和仲衍也相视一笑，各自坐了下来，无忧已经冲到敦临的怀里去了。

疏图赶紧喝了一口茶，再次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不经意还整理了一下衣衫，但眼神却忍不住落到了仲衍身上。他整个人似乎又瘦了不少，憔悴了不少，一脸风尘仆仆的神色。

仲衍也看着疏图，朝疏图笑了笑，疏图的眼眶再次变得温热起来。

疏图将目光从仲衍身上收回来说道：“臣准备同行云回居偌了。”

轻寒在一旁将情况简要地告知了敦临，敦临有些担忧道：“出关的文书怕是不好弄到，本王已私下问过陈俊，他说延宗找过他，提醒他怕是有质子偷逃，要他严加审查，还派了人监督。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疏图同承欢对视一眼，承欢眼中也露出担忧之色来，何谦益在朝中，正是要去找陈俊的。

“若此路不通，实在不行，给你们做几个新的身份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敦临说道。

疏图点头谢过。

敦临叹气道：“本王终是没有护你周全，连离开都这般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