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如常

子同我说过了，我也派人查过，与天玄山有关的消息太少了。不过，按照轻寒所说，落霞是轻寒的师妹，那便也她的师父精心培养的间谍或死士。既然如此大费周章地成为一把年纪的陛下的宠妃，那目的恐怕不是争宠这般简单了。”

疏图有些惋惜道：“可惜马上你便走了，不然我们还可以在陪太子太子妃去天泰宫时会会这位仙妃的。”

仲衍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又微微点点头，疏图看着仲衍下意识的神色，知道他也不舍，心中便有些伤感起来，仲衍终究还是要走了。

“那你便仔细些观察下这位仙妃，看看她到底意欲何为。我隐隐觉得她与随王有些关系，但又并没有查到她与随王之间有勾结的证据。”

“其实想想都是脱不了干系的，轻寒说过，郭易也是师出同门，那必然与落霞也认识。当日陛下去天一观祭拜一事，从头至尾都是随王和豫王在负责。其他装神弄鬼也就罢了，都能想到如何拆穿，但偏偏陛下吃的仙丹一事，我想了很久都没有头绪，这世间真有这样的灵丹妙药？”

“西境人擅制丹，很多做仙丹的方士道人都是西境人。你是西境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啊。”

“我十三岁便从居偌出来了，如今就是地道的大雒人，哪里清楚你说的这些。”

仲衍笑起来：“我倒是忘了你是大雒人了。”

“其实叔父留下的册子里，就详细记载过如何制仙丹，看得出叔父非常重视它，可惜我没甚兴趣，否则还真说不定能炼制出仙丹来。”

疏图说完起身取出叔父的册子递给仲衍，仲衍仔细看了看，念道：“但有服食，神志清朗，身强体健，飘飘乎如遗世独立。听上去很像陛下服食仙丹后的模样。”

疏图点点头。

仲衍又继续念道：“凡此种种，各有本性，尽怀毒，后人若见此方炼丹者，切记须严格炼令毒尽，稍有不慎，失之俄顷。”

仲衍合上册子，若有所思道：“莫非无解毒之法吗？”

“其实仙丹炼制中的配料也大同小异，无论落霞给陛下服食的仙丹与叔父炼制的这种是否是同一种，都极有可能怀剧毒。若在炼制的过程中没有做到去毒，或者有人故意留毒，那么......”

“此前很多人都进献过仙丹，但陛下几乎都没有服食过。在仙丹入陛下口之前，会找多人长期试毒，身体强健或孱弱者皆有，并有人全天候记录这些人身体变化。若这些人无恙，陛下才会服食，但凡有人不适，陛下都不会服用。此番仙丹怕也是有人先找人试过了，否则万一陛下出了任何问题，所有人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只是叔父没有提及仙丹是否会令人成瘾，以及服食多久会成瘾，若果真成瘾，那随王和仙妃若要控制陛下，岂不是易如反掌？”

仲衍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疏图，疏图赶紧解释道：“我只是猜测，若如你所说，有许多人专门替陛下长期试服，那我的担忧可能是多余。”

仲衍思索片刻，问疏图道：“我可否将你叔父这份册子抄一份回去研究？”

“你自便吧。不过，若是能据此找到一种反制之法，比如解毒保命的，让那些中毒之人服下，这也算不错吧。”

仲衍眉毛往上挑了挑：“你说的倒是有趣，日后我可以试试看。”

疏图起身，将一盏灯端过来，纸笔都摆到仲衍面前，然后很自然地在砚台里加了些清水开始研墨，轻声对仲衍说道：“我来研墨，你抄写吧。”

正在摆放纸张的仲衍随即抬眼看了看几案斜对面的疏图，此刻疏图坐在灯旁专心磨墨，一抬头，正好迎上了仲衍看过来的眼神，而且并没有挪开。

“我脸上有墨汁吗？”疏图见仲衍眼神不动，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脸上有东西。

仲衍先是一愣，随即唔了一声，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摸了摸疏图的脸，用手指蹭了蹭，仿佛是将墨汁蹭掉了。

疏图抬头看了仲衍一眼笑道：“干净了吗？”

仲衍含糊地唔了一声，然后放下手来，疏图便重新开始研墨。

“日后，便换我来为你研墨吧。”仲衍看着疏图说道。

疏图笑道：“哪里敢劳烦二公子。”

仲衍一笑，此刻墨已经研好了，仲衍便开始低下头开始抄册子，疏图看着仲衍，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日后仲衍与他喜欢的姑娘在一起，那必然是给那位姑娘研墨，又怎会给旁人研墨？

仲衍在安静地抄写，偶尔会伸笔去蘸一下墨，此刻便会轻轻抬头看着疏图微笑一下，油灯的光将仲衍的身影印在后面的墙上，有时候那盏油灯会跳跃一下，那个长长的的身影便会也跳动一下，疏图的心便也跟着跳跃一下。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时光是停滞的，但这样就很好。

等抄完册子，仲衍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说道：“明日我回同昌了，不能与你们一道进宫礼贺了。”

“若你能再多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