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平庸

众人都开始准备岁试，疏图听连翼说，若是得了第一，陛下会赏赐许多东西。但若是最后一名，老师会严厉惩罚，最好的情形是会要求在正月休沐期间读许多书，但太差的话会被赶出弘善台，往年就有过先例。故而众人也都不敢造次，就算不得第一，至少不能最后一名才对。

“过去几年一直都是仲衍第一，”连翼补充道，“他是我们当中最聪明最博学的家伙。”

“那今年必然又是他了吧？”疏图问道。

“今年仲衍不参加了，所以第一肯定是有悬念了。要我说，应该是公主第一名了，不过也不好说，太子也很是厉害的。”

疏图相信连翼的判断，连翼同敦临由颐从小一起长大，对他们都了如指掌。但疏图心中还是有些吃惊，平日里由颐的确才思敏捷，但也大大咧咧总是闯祸，没想到她在连翼心目中竟然是第一名。

“但太子和公主似乎都对第一的兴趣不大，相反三皇子却有些按捺不住，听说最近都在挑灯夜读。好不容易才把仲衍熬走，这第一名触手可及了，而最吸引人的自然是陛下的青睐。”

“希望我不要考最后一名。”疏图说道。

连翼笑着看了看疏图道：“那你最近还是多读一些书，尽量不考最后一名吧。”

行云在一旁看着疏图便有些忧心忡忡。

疏图和行云又来到观文阁找书，见四下无人，行云有些担忧道：“你不会真考最后一名，被太傅赶出弘善台吧？”

疏图也四下看了看，胸有成竹地对行云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是最后一名。”

行云苦笑道：“希望如此吧。”

“我虽比不上太子公主他们，但肯定会比黎英那群人强。我会考一个居中偏下等的成绩，那是最无人关注的位置。”

“虽说这大半年来你每日苦读我是看在眼里的，但平日在课堂你表现也很是普通，还老是因此挨骂，我还是很担忧的。”

“我若不表现得平庸一些，就会引人注目，招来嫉妒，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这不是兄长你经常说的自保策略么？”

“但你真的把老师教的都记下了吗？”

疏图自信地点点头：“放心吧，除了头几个月没搞清楚状况，你何时见我为学业苦恼过？”

行云看了疏图一眼，便也点头道：“我的确忘了，你从小就博闻强记，如今这些对你而言，的确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你还那般努力，兄长也很是佩服。”

疏图随手取下一本书道：“应付岁试不算什么，也不是目的，学业还是要不断精进的，毕竟学无止境，尤其是我来到大雒后，越发觉得人外有人，所以一定要加倍努力才好。”

行云无奈地笑了笑：“你如今说话越来越像老夫子一般无趣。”

“还有，更重要的是，我要学到大雒的真本事，把它们带回居偌，教化百姓，造福百姓，让居者有其屋，病者有其医，劳者有其得，少者有其学，弱者有其助，这样才不枉我受这一遭。”

“知道了。”

疏图也笑起来，二人又拿了几本书，在最后的一个书架前面，二人又看到了仲衍。

仲衍同从前一般，淡淡地打了招呼便离开了，疏图和行云二人仔细回想了方才的情景，仲衍在最后一个书架这里，应该是听不到二人的对话的。

“这人怎么总是悄无声息呢？”行云看着仲衍离去的方向，有些担忧道。

“就算听到又如何，我们又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疏图虽犟嘴，但内心也有些打鼓。

“忘记我们的自保策略了吗？”行云提醒道。

疏图沉默下来，迄今为止与仲衍没打过几次交道，虽然对他的印象稍有改观，但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疏图心里完全没底。且此人永远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再想想有关他的很多传言，他是果真对世事毫无兴趣吗？

若果真如此，无论他听到什么，他应对都毫无兴趣才对。

岁试当天的考试分两部分，一部分是考官随机抽取一段书中文字背诵，另一部分则是就一个题目书写自己的见解。

考试开始，首先是背诵，众人被老师轮番点上前去，首先便是敦临和由颐几人，疏图听前面大家抽到的题目，无非是平日所学书中内容，疏图放下心来，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一看旁边黎英很是紧张的神色，疏图突然意识到，自己也应该是表现得紧张一些才是正常反应，便赶紧坐好，让自己看上去紧张起来。

黎英在疏图的前面，抽到的一段没有背下来，被考官打了几下手心，若是平日，众人都会偷笑，但今日众人也无心笑话黎英，说不定自己还不如黎英呢。

轮到疏图上前抽到一个考题，疏图一看是《通史考》中国君谈论如何发现人才的一段，这一段疏图早已滚瓜烂熟，便开始背诵，快背完的时候疏图故意丢了其中几段，考官果然指出了其中的问题，叮嘱日后要仔细。

疏图假装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