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紧随而来的,便是对临江女王地位的撼动。
这个意外出现的孩子,在朝廷和临江掀起了滔天巨浪。
“临安送来的童男,不要让他们踏入宫禁半步。”她不能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临安飞来的蜜蜂,也不能让它在自己眼睛底下采蜜。
庞嫣转头对身后的茹氏吩咐一句,只身走进议事房。
大将军呼延赞、骠骑大将军岑勉、光禄大夫黄道龄、丞相怀肃、太子太傅刘正清、辅国大将军曹演、太常蓟泰、镇南大将军庞津、御史中丞李晦等王廷重臣均已候于殿中。
…
“败兴败兴,驾前为避免失仪,天大的事都得忍耐,昏厥也就罢了,竟还溺了一身。”
结绮堂的童男在听闻含光殿之事后,替宋嫚深感耻辱,他扫视一遍心事重重的诸位,底气十足地挥舞起手中宝剑。
没有武力傍身的童男们不住叹气,“主君要是也和我们这么游戏,那该如何是好?”
“说的极是,难保霉运当头,被削掉脑袋的就是自己。”
“还好换了傅倩去……咦,人又没在,不知道上哪睡觉去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先担心自己吧,管一个外人做甚。”
傅倩为人孤僻清高,结绮堂的优僮都不大愿意和他来往。
叹息良久,那些被命运安排的可怜少年们陆陆续续离开此地。
躺在太湖石后的傅倩徐徐睁开眼睛。常年躲在黑暗中的少年脸色十分苍白,和绚丽的春色格格不入。
邻近一片阒然,却被突兀的歌咏打破。傅倩抖去身上的泥土,循声出来,离太湖石不远的地方有一块精巧的池塘,旁边建凉亭一座,歌声就从凉亭一侧的假山上传来。
傅倩走到假山下,抬头便看见了山顶上仰卧晒着太阳的少女,她手里拿着啃了半块的瓜,两腮高高鼓动这,似乎记不住接下来的词,她停顿了下来,啃了几口瓜,突然就盯住他。
真珠转了转眼珠,瞪着颠倒的傅倩好半晌,“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信不信挖掉你的眼睛。”
傅倩嗤笑道:“仅仅是因为我路过此地,看见你在哭?”
“谁说我在哭!”真珠腾地坐起来,扬手把未啃完的瓜丢进湖水,几尾红色小鱼很快围了过去。
傅倩指了指她脸上的水迹,“脸脏了。”
真珠胡乱擦了把脸,“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他看见自己哭,就会告诉另外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崇阳殿,麻烦接踵而至。
傅倩恢复一贯清冷不屑的表情,肆无忌惮地扫视少女全身上下,扁扁嘴巴,“身材平平,姿色也不过尔尔,还没来天癸吧?”
真珠怒目道:“你放肆!”
“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通脉,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见少女恨不得咬死他的模样,傅倩不怕死地补充道,“室妇十四初潮至,为天癸水。乳臭未干的女娃娃,样子长得不怎样,气性还不小,令堂难道没有教导过你,见到比自己年长的人要先行执礼问候。”
真珠气急,“你是哪宫宫人?”
傅倩施礼,“在下傅倩,娘子要寻报复就来结绮堂。”
一个靠皮相吃饭的,脾气还不小。
真珠哼了一声,起身欲走,双腿已经麻木发软,惊呼一声跌坐下去,一股热气至小腹直冲头顶,圆润的双颊顿时变得滚烫而通红,紧接着鼻中一热,红色一点点溅落在衣襟上。
众臣齐聚议事殿,是为南境增防一事。
对朝廷而言,北境月氏危害最大,但对临江来说,不仅要防备东海吴国的偷袭,还要避免鹤拓的威胁。临江遣往南境的间者传信,鹤拓数十万军队调离了京都,近段时间还在民间大肆招募工匠,似有大动作。
武将们对此非常敏感,鹤拓的一举一动都意味着要趁乱入侵临江。众臣建议,增派军队,严加防守,千万不能让鹤拓有机可乘。
庞嫣迟疑不决,一些心腹武将明白她的忧虑,一旦派军前往鹤拓,她的计划便会向后推迟。
一番激烈的讨论下来,天近暮色,殿外淅淅沥沥下起了春雨。
散会后,丞相怀肃从议事殿出来,负手立在廊下,望着房檐淌下的雨脚陷入了沉思。
临江的雨总是这般温柔,而实际上呢,残酷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怀相。”
老丞相扭头,一位憔悴不堪的年轻人朝他拱袖。
“李中丞。”
正是赴任不久的御史中丞李晦。
前些日子丞相怀肃往南境解银,他一直未能拜访,今日见到视为表率的一朝贤相,仰慕之情溢于言表,不禁向老丞相深鞠了一躬。
真珠当真是极度郁闷,傅倩那厮激得她上火流鼻血,月事提前,害她在榻上躺了好几日。
这厢身上干净了,急不可耐地出宫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