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山子惦记着人的马，那人已经打了秦无极钱袋子的主意。他再三感谢秦无极，随之话锋一转，陈明路遇劫匪身无分文，希望秦无极能借助路资，好让他能够顺利去长安。

他话甫一出口，山子就恨的不行，心下好一阵咆哮：原来还能借钱！我也要借钱！我要买马！我都还没借，你怎么能赶在我前面！

他还说他是西平郡王的幺儿哥舒恰，只要等回了家中，他必当以百千倍的重谢。

山子的手指差不多都要指到那人脸上：这人信口开河，好不要脸。

秦无极并不质疑，只他也表明自己手头的钱财不多，并不足以借给他。

山子瞬间怒而转笑，连带着往后退了两步，带了些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得亏我机灵，瞅准了莺娘姐姐。

秦无极的拮据并没有让哥舒恰知难而退，反倒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他是死抓了秦无极不放，他直接表达：他要和秦无极同路去长安。

山子本能的抗拒：哼，这厚颜无耻之人，秦兄什么都还没说，他倒是自己决定了！

山子赶紧又上前挨到秦无极身边，他睁圆了眼睛瞪人，妄图逼退哥舒恰收回无耻要求，好让秦无极没有答应的机会。

秦无极的反应却叫山子大大的失望，他忍不住叫嚣出来。

“这怎么可以！秦兄……”他话一出口，发现并无十足的理由阻止，不由矮了气焰，又退到了秦无极身后，经不住又低估：“可是，可是他住哪里，路上也没法……”

山子说着说着又没了声，他想到自己也没有马，顿时心虚极了。

哥舒恰被山子这么一说，面露难色，只他身无分文，此时不得不硬撑着和秦无极允诺：“秦先生，到了长安，我定当……”

未等他说下去，秦无极已然应下。在秦无极看来举手之劳的事情，却叫哥舒恰受宠若惊，而使山子愤愤不平。

青杏这时候怯生生过来插话：“秦公子，姐姐请你……”

秦无极一见到她，轻易就想起来自己应诺的话，连忙应下她的话，一边又交代山子照看下哥舒恰，便是匆匆跑上二楼。

山子拉住青杏随便说些什么，然她旋即疾步追上了秦无极，叫他连片衣角都够不着。山子为此颇有些失望，回头看哥舒恰的时候心中更是堵着一般的难受，完全不愿意搭理他。

稍过了片刻，山子思索再三终于开口问他：“你是在哪里遇上了歹人？你那马又是丢在了哪里？”

偏哥舒恰对山子冷傲的很，淡淡扫了一眼山子，并不作声。

山子又问一遍，多少还是带了些期盼，哪知哥舒恰一声冷哼，又给了山子一个冷眼，便是转身背对着他。

他那轻飘飘的声音，让山子一时如鲠在喉，恨不能一口咬断了他的脖颈——方能解气。

山子决定无视无礼的人，可他还是听秦无极的话，坐在远处等秦无极回来。

还没一会儿，秦无极就回来了，面色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他平静地给哥舒恰做了安排，使小二另要了一间房，将哥舒恰安置其中，回头又对山子问道：“山子，明日你打算留在谯郡还是随我们同去长安？”

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山子一下子就被问住了。得亏这时候已经出了房门走到了廊中，也无哥舒恰在场，可山子还是答不出来。通过青杏，他刚有了银钱的希望，可事情还没有着落，马都还没买，他就得面临去哪的选择。

山子心中百转千回，只恨自己不能早一些得到银钱，而此时面对秦无极的问题，他支支吾吾着说：“能不能再谯郡留一天再走？”

山子说这话的时候，想的极美，他从青杏那儿得了钱就能买马，买了马就能顺顺利利与秦无极一道前去长安。

秦无极本无计划在谯郡耽搁，只如今应下哥舒恰的事，他确需停下来筹些路资——此去长安路途遥远，总该是穷家富路。他道：“也罢，在谯郡留几日，看看可有什么赚钱的营生。”

山子只听到他同意暂留，当即高兴地不得了，哪里还顾得上听他后头说的话语，再三感叹：“这样真实再好不过了。秦兄，过几日我们再一同从谯郡出发去长安。”

山子心满意足，正欲与秦无极告别回房的时候，碰上了急急忙忙前来的青杏。

显然她又在旅店跑了一圈，额角遍布着细密的汗珠，焦急、不安、歉疚夹杂着因奔跑气喘产生的红晕交汇在她的脸上，找到秦无极时仿佛得了一些解脱，她忙不迭道：“秦公子，姐姐实在等久了，她并非有意为难你，请你千万别气恼。姐姐这两日伤没好，旅途又是没休息好……”

青杏想了很多的理由，也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根本没在意秦无极的神色，直到秦无极呵声打断她的话：“够了，青杏你不必再说。”

青杏的话仿佛徒然被掐断了一般，连带着整个人无所适从又茫然地仰头望着秦无极，只等着他大发慈悲给予她一个明示。

秦无极是怜悯地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