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对研究人员来说，常年呆在各种实验室摆弄器材才是常态，像我这样一出门就是两个多月的，虽然少见，却也不是没有。于是我毫无心理负担地翘掉了原本回研究院的行程，跑去找钟离先生喝茶。

我是在绯云坡坊市的一处古玩店寻到钟离先生的，那时他正拿着一对瑞兽献宝掐丝珐琅彩的瓷器赏玩，见我过来，他向我招招手：“来看看这幅麒麟含珠图，宝珠圆润，麒麟毛发清晰可见，釉质细腻，色地匀称，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老板一听钟离先生这样说，一张满是褶皱的脸硬生生地笑出来一朵菊花“可不是我自卖自夸，这对宝瓶可是我花了老大价格淘来的，为了买下它，我连老家的宅子都卖了，要不是先生您识货，我可是拿都不会给人拿出来看的。”

“既然是珍品，那就包起来吧”。

“好嘞，承蒙您惠顾，一口价不二话八百万摩拉”老板伸出手比了个数，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多少！八百万！我买下研究院那么大的地方，才花了不到三百万！

我眼疾手快地一掌拍在对方递来的账单上“打住！瑞老板，你这挂着古玩店的名头，怎么卖着上周才做出来的东西啊”。

老板脸色变了变“你个小姑娘瞎说什么，钟离先生都说了它好，钟离先生的学识你还不相信？再说了，两厢情愿的买卖，有什么问题吗？”

“买卖当然没问题，可您这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我要是捅到总务司去，您这营业凭证只怕是难保了，就算是保住了，只怕也得整改个大半年吧，大半年，您想想该损失多少生意啊。”

——我笑里藏刀，八百万！他怎么不去抢，璃月一年税收的三十份之一啊！就这破瓶子，它哪有这么值钱啊！

“以普遍理性而论……”钟离先生刚想说话，被我一个眼刀瞪了回去。砍价呢，别说话，就算你是帝君也不能影响我发挥。

老板用袖子擦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把我扯到一边，好声好气道：“小姑娘，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你是不知道啊，钟离先生看上的一向都是珍品中的珍品，宝贝中的宝贝，这可真不是老头子我吹牛，这瓶子来的艰难啊。”他偏过头又瞅瞅钟离，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们小姑娘都喜欢长得俊的，特别是钟离先生这样的，这样吧，你要是为钟离先生买下来，他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不说以身相许，请你喝喝茶吃吃饭肯定是要有的，今个儿老朽我就算促成一桩美事，只收你七百五十万摩拉怎么样。”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老头，你不仅把我当成了钟离先生的追求者，你还敢拿着帝君的名头CPU我，你好大的胆子，帝君哪是我这等凡人可以肖想的。

我果断拿出了总务司的身份证明，义正词严“瑞老板，你涉嫌违规经营以及破坏市场价格，请和我去总务司走一趟吧”。

“别啊，别啊”老板赶紧抱住我拿证明的那只手，死劲儿地给掰回去“二十万，最多二十万，不能再低了啊，再低我连跑腿钱都亏了啊。”

估摸了一下瓶子的市价，发现确实差不太多，但是还是板着一张脸“第一次发现就只是小惩大诫，再让我发现你拿普通商品当古董卖，你就准备在千岩军的大牢里呆一辈子吧。”

“既然如此，二十万倒是钟某占了便宜，那这账单……”

“往生堂，还是老样子记往生堂账上，东西也会一起送过去的！”还未等钟离先生说完，老板便大呼小叫地表示知道了，然后马不停蹄地将我们“送”出了门。

“钟离先生为何叹气？”看着钟离先生望着被关上的店门叹气，我十分不解。

“方才胭棠小姐与店主商议价格时，我又看上了一盏咏春拂露的茶壶。”钟离先生还在为那茶具惋惜“可惜你们结束的太快，我还未赏完那壶的精美妙处。”

我懂了，我扶额，帝君他只是在惋惜刚刚怎么没一起买下来！

“钟离先生，那只是上周刚做出来的东西，放在古董店里卖，不是古董啊。”我努力想让他明白，那对瓶子真的不值那个价，说不定店家只是看帝君不谙世事，故意把价格说高了诓骗帝君。

！更生气了怎么办，回头直接让千岩军查封好了！

“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我当然看得出来”钟离先生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那您还打算掏钱？”

“对我而言，重要的不是什么时候的东西，而在制作它的人所付出的心血，就像是刚刚那对瓶子，它只是出自普通的瓷窑，制作它的人也并非是出名的大家，但是麒麟身上的鳞片、毛发都清晰可见，祥云舒卷地恰到好处，可见制作的工匠是用了十足的心思了”。

我明白了，您不在乎是不是古董，是因为您就是璃月最宝贝的古董，您更在乎人类对于生活，对劳动的态度，正如那对瓶子，因为制作它的工匠倾注了心血，所以在您眼里它就值那八百万的价格。

“走吧，今日虽与珍宝无缘，却可带你逛一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