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嫁
炎炎夏日,出府置办嫁妆首饰的严二姑娘,在回来的路上,被人一麻袋笼住头,拖进巷子里打了一顿。
气急败坏吃了闷亏的严二姑娘,当下便上定安侯府,怒不可遏地要讨个公道!认定了是刑姑娘做的手脚。
华昭公主不明所以,见严二姑娘一身伤,赶紧让大夫给她看看,又拉着她说了好些心疼她的话,愣是没让她见到刑姑娘!
华昭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严如又是个晚辈,不好多说。带着一肚子闷气回了府。
与此同时,魏家得了消息,赶紧派人安抚。严二姑娘原本听着传话心里还有些安慰,可那小厮身上带着浓郁的胭脂香,严二姑娘敏锐的揪出了正在逛花楼的未婚夫魏恒。
严如顶着一身伤,站在花楼打扮的艳丽非凡的女人堆里,立见高下。魏恒皱着眉,有些不悦,将严二姑娘带回去。
经此一见,严二姑娘当天回去,便吵着要和魏恒解除婚约!
严家当然不会放过魏家这个钱袋子,魏家也不会放过严家这个家底殷实的顶梁柱。于是双方各退一步,勉强保住了婚约,只不过两个当事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严二姑娘一天之内,挨了顿打,被华昭公主拒之门外,被花楼的姑娘比较笑话,被未婚夫隔应,气的她连昏了三日!醒来时,就差寻短见了。
严家如何能不恨刑姑娘。思来想去,终于想起了那个入太医院的郎中!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郎中又跟刑姑娘走的近!也是她力保作证,将他带到了太后面前,严家才会陷入如此境地!
太医院的郎中高远,好端端打了个喷嚏,酷暑难耐之中竟莫名有些寒意。
此时,刑姑娘正在屋子里,跟塔克尔学新的把戏。这次学的是把一个装满水的杯子变成空杯子,这对看不见的刑姑娘而言,十分有难度。不过好在塔克尔跟她都有耐心。
半个月后,定安侯将制定完善的通商地图带入北境,在周边的城镇驿站安排了人马,开辟新的路线,以便维持即将到来的通商盛市。
皇帝对此很有信心,定安侯做事一向稳重,深得他心。只不过这一走,怕是要耽搁许久了。
严霖也很有信心,定安侯一走,刑家的盲女还能有什么能耐?功高震主,皇帝并不十分放心刑家。因此,他对刑家做些小动作,皇帝也不会干涉!
九月,严家与魏家的喜宴敲定,严二姑娘成了魏家的少夫人。
只不过这少夫人面上并不欢喜。听说成了亲快有月余,也不见有半点笑容,反而有些憔悴,可见夫家并不好待。
这一消息经辛奴嘴里传出来,已是夸张了三分!让原本还有些愁嫁的刑姑娘,吓得赶紧收回嫁人的幻想。
塔克尔有些无语的看着辛奴夸大其词,亲自跑去打听了一番,回来告诉刑姑娘。原来成亲当晚,新郎官收了一房妾室,严二姑娘是进了门才知道的。当晚就气的呕了血,要回娘家去。可魏家不干,关了严二姑娘。至此,刚烈蛮横的严二姑娘,成了憔悴的新妇。
刑姑娘摇摇头,感叹:“可见婚嫁还是得找个靠谱的夫家。”
塔克尔性子直,多嘴问了一句:“想嫁人了?”
刑姑娘也不害臊,直言道:“我这个年岁还不嫁的,没别人了吧!”她挺犯愁的叹气,“我这名声也不好,更嫁不出去了……”
塔克尔:“……”
北地风雪起的早,蔓延过来的寒风吹来了皇城的第一捧雪。刑姑娘裹着披风,给华昭公主腹中的孩子留了丰启三年的第一罐雪水。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或许是刚从暖和的屋子走出来,有些不适应。
高远从太医院进牢狱,也有些不适应。
太医院的很多人,不满他一个年纪轻轻的郎中受太后恩宠。改了他写的方子,将抓错的药记在了他的名下,都是常有的事。他本就得太后欢喜,仗着太后原本可以大告一状,可那些人暗示敢反抗就将刑家牵扯出来!
他没了家人,也没了牵挂,但是刑家对他有恩。再加上都是些小事,他也就没怎么在意。然而他们最后连给太后的药都换了,掺了会腹泻的东西。起初太后还以为是宫人们做事粗心,没怪罪高远。可有人却说,高远有下毒的前例,日后怕是连毒都敢下,太后这才后怕,大怒。
高远一入狱,之前的药人家眷们便来讨被压下来的人命官司。十多条人命压身,虽然不是高远有意将他们做成药人,但确实因他而起。
一时间,深得太后恩宠的郎中变成杀人的囚犯,审判迅速,来年秋后问斩。
大雪纷飞的寒冬,牢狱里的犯人是没有什么过冬的炭火棉被的。刑姑娘有心捎些东西过去,但看太后眼色行事的狱卒们将东西拦下,为难的看着定安侯府来的护卫。
……
北境严寒,商路陆续通了起来。冻土难行,商旅带着货物,停在了最近的驿馆,用着不太熟练的中原话与面相不同的商人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