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是程姑娘
萧臣看着桌案上的画卷,眼中悲凄,带着无尽怀念。 前世今生,母妃一直都是他心底最痛。 前世他无意夺嫡,远远的躲在朔城,以为这样就可以远离纷争,结果等来母妃病逝的噩耗,如今想来,病逝二字多么可笑,那里到底藏着多少阴谋跟算计,又有多少痴盼跟情殇! 这一世,也是一样! 画卷里,母妃那身打扮是在入宫前,简单的衣裳,不似宫中繁复,一头长发如瀑布垂在身后,母妃墨发并长直,略微带些弯卷。 画中有风,两绺垂在前面的长发随风轻荡,垂落在身后的发梢也随风起,作画人将这细节描绘的非常到位且细致。 未入宫之前的母妃还是一个少女,精致的五官,眼睛分外清澈。 ‘清芙,你在烧什么?’ ‘没……没什么,都是些娘娘不喜的玩意’ ‘这是,母妃年轻时的画像?’ ‘娘娘吩咐奴婢全都烧掉,殿下可不好拿走!’ ‘你不说,本王不说母妃就不会知道!’ 萧臣站在桌案前,脑海里尽是当时场景,前世今生,那画面一模一样。 那时的他有十五岁,未离皇城之前偶有一次入昭纯宫看到宫女清芙在那里烧东西,他去时就只剩下这张画像了。 他好奇展开,看到画像惊讶至极,记忆中的母妃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自有记忆以来,他眼中的母妃喜静,常常坐在窗边望着盆景,有时一坐便是一整天,母亲的眼睛里没有太多情绪,于他而言或慈爱,或严厉,终归不是画像里的样子。 年轻,又有朝气,眼睛里充满欢快跟喜悦的情绪,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他喜欢母妃这时的样子,便将这幅画偷偷藏了起来。 作画人,秦致。 想到公堂上的那个人,萧臣眼底生寒。 他不知道秦致是谁,与母妃有怎样的渊源,但他一直都知道母妃所爱是父皇,从来都是! 而今,状告母妃的人竟然是鹤柄轩。 这就意味着,真正想要玷污母妃名声跟清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皇! 萧臣恨的,是这个! 因为密令,因为皇权,因为他所谓的帝王之尊跟他的脸面,父皇已经冷落母妃二十年。 一个‘臣’字已经将母妃跟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现在为了彻底铲除他,竟然连最后一点点亲情也要割舍。 可是父皇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这种方式来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用任何方式抹黑自己的母妃,就算那个人萧启衡。 也不行! 愤怒到极致,萧臣冷静下来。 他缓缓收起母妃画像,搁回桌案 这时,窗棂微动。 久未归来的卓幽赫然出现。 “王爷。”卓幽声音沙哑,连夜赶路令他面容看上去狼狈不堪。 萧臣闻声抬头,四目相视,有多少话尽在不言中。 彼时狄翼案后,戚沫曦随便寻个理由就把卓幽带走了,说是到地方郡县检查军务,实则游山玩水。 活着不易,能吃能玩时千万不要犹豫。 就在前几日,戚沫曦得到消息说是宫中宸贵妃失踪,没过一日温宛失踪。 戚沫曦最重情义,她与卓幽当即赶回皇城,日夜不休。 不想还没入皇城,便听说已故贤妃也被告了! 萧臣看向卓幽,“你辛苦一趟,即刻去找清芙,与她一起藏起来,千万不能叫任何人找到。” 卓幽甚至没有多问,拱手便走。 “卓幽!” 萧臣忽然唤住他。 卓幽回头,“清芙是本王最后一步棋,万万不能出事。” “王爷放心,卓幽绝不辱命!”卓幽拱手,退离。 看着卓幽消失的方向,萧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想到天杼图跟细作。 当即拿出纸笔,给远在北越的郁玺良去信…… 深夜,鹤柄轩走进秦致房间。 彼时晚膳他有叫人过来请,秦致拒绝,他便叫人把膳食端过来。 房间里,秦致正站在桌边,提笔作画。 鹤柄轩进来时他仍专注在画作上,分毫没有走神。 宣纸上画着一个少女,鹤柄轩看着有几分眼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