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
阿芙拉冷笑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只是希望你知道,我的信任也不是用来交付给你这种人。”
她傲慢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里德尔将她控制在墙边,毫不留情地入侵了她的大脑,读取着她脑海中的记忆与情感。
如果非要形容,这种感觉就像在被摄魂怪疯狂地攫取一切情感与快乐——尽管阿芙拉并未亲身面对过摄魂怪,但她已然设想不出还有什么更痛苦的感受,她犹如一个沉入深潭的溺水者,盘踞在水底的巨大章鱼用吸盘覆盖她的口鼻,而腕足缠缚住她的全身。
里德尔在搜寻什么信息,阿芙拉心知肚明。他大概也对突如其来的重生感到疑惑,却一直无从下手,如今他终于抓到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除此以外,他一定也对冈特老宅发生的事情困惑极了。
阿芙拉几乎站不住,但她仍咬紧牙关恪守着约定,没有让他看到任何与盖勒特有关的记忆,也没有泄露丝毫和莫芬·冈特有关的事情。
一幕幕熟悉的情景在脑海中轮换——她曾在霍格沃茨经历的校园生活,大战那晚一切的痛苦与绝望,她在打人柳下苦苦乞求上天不要被里德尔发现的生死一线,还有她误打误撞和他在马尔福庄园城堡阁楼上的相遇。
那种窒息感稍稍缓解,里德尔分神了几秒钟,似乎不敢相信:“……是你?”
短暂的并未阻断他的魔法,里德尔的摄神取念反而变本加厉。
他寻根究底地往前追溯着阿芙拉的生命脉络,那其中交缠着大量与斯内普有关的记忆——她因起初不擅长魔药论文而被他大骂“鼻涕虫成精”的时刻,她曾因无法掌握魔药学而在无数个禁闭中于地窖苦熬的夜晚,她在O.W.Ls的魔药学考试中拿到“O”时的雀跃……
那些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但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却仿佛离她有几个世纪。
是啊,那时他们还不知道,每一次的欢呼与雀跃都是从人世间偷来的珍宝。那里有无数的苦恼,却也有数不清的快乐,那是她小心翼翼予以珍藏的宝贝。
只是他看遍了她的经历,却始终没有找到最想要的答案。
“冈特老宅究竟发生了什么?阿芙拉,别让我太痛恨你。”他咬牙切齿质问的语气,就仿佛他恨透了她,要将她撕碎之后吞吃入腹。
阿芙拉自然不会给出任何回答。
里德尔似乎越来越难以集中注意力,不知他是否和她一样,困囿于现有躯壳中致使他无法发挥原本的魔法,阿芙拉发现她越是坚持自己的力量,就越是得心应手。
从刚才他不经意的偏差开始,阿芙拉紧盯着里德尔一片漆黑的眸子,倏地仿佛从潭底浮了上来,重新捕捉到自由感。
她给他看了他们前世一同赴死的记忆,试图将重生与格兰芬多宝剑联系在一起,以达到误导他的目的。
然后,就在一瞬间,阿芙拉逆转了攻势,她反向入侵了里德尔的意识。
也同样是在一瞬间,里德尔就将自己的大脑封闭了,阿芙拉令意识向内延伸,却只能捕捉到一片黑暗——除了某个前不久才发生过的场景。
是那个他们双双坠入崖底的夜晚。
她奄奄一息地靠在里德尔身上,他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试管的白色液体,仰头喝下。几分钟后,里德尔用某样锋利的物体划开左手腕,喂她喝了自己的血。
阿芙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看到这个,也许是因为这个问题在潜意识中困扰她太久了。
而现在,这个谜团终于可以解开了。
他一把将她推开,阿芙拉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顺着墙壁缓缓滑在地上。
她不明白自己刚才看到的事情。
“你喝了独角兽的血?”
里德尔焦躁地走到休息室另一边,背过身去不想看她。他一手按着眉心,阿芙拉知道,那是过度使用高阶魔法造成的头痛,她也有过一样的经历。
阿芙拉看着他的反应,大脑一片空白:“饮下独角兽血的人是会背负诅咒的……”
他猛然转身,疾走几步:“我不在乎诅咒,我想的是怎么活下去。”
看着阿芙拉无所适从的神情,里德尔走过来,居高临下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表情就像一个笑话,让人看了只会心生快意?”
阿芙拉生出一种被他戏弄的感觉,她现在弄不懂的事情太多了。
如果他这段时间的接近只是为了弄清冈特老宅的事情,又为什么要救她呢?在一个人最虚弱的时候,难道不是摄神取念的最佳时机?要知道,她当时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阿芙拉忍不住吐露疑问:“你既然恨我,为什么还要救我?”
里德尔看了她一会儿,脸上缓缓浮出恶劣的笑:“恨你?你不会把我的气话当真吧?”
他看着一只蛾子环绕壁炉不停飞扑,举起魔杖施咒,在蛾子与火苗之间建立阻隔。就在她以为他要放那只蛾子飞走时,他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