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相待,鸳鸯并双
一僧人依次给四人端茶,“这是前不久从后山摘下来炒的龙井,施主们尝尝。”
香气四溢,沁人心脾。
“要说产茶之地,想来钱塘天竺灵隐二寺的茶醇香异常,之前幸得圣人恩典有幸品过一次。”
易菲公主主动接上话,“姐夫说的可是去年的国宴?”
“正是。”
易菲想到什么,道:“钱塘国自建国以来便上两份贡,既不得罪陶国也不得罪行国,打得一手的好算盘。”
秦恒对林一说:“公主喜欢今日之茶还是钱塘茶呢?”
林一哪尝过,只是随口一说:“钱塘茶我已记不清了,今日之茶在我看来已是很好。”
秦恒而后自然地将中心移到谢瑾瑜身上,“谢郎君觉得呢?”
谢瑾瑜礼貌一笑,又品了品道:“我未尝过钱塘茶,自我记事以来便喝此茶,在我心中此茶是独好的。”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秦恒更加担忧。
饭后,谢瑾瑜请三位稍作休息再走,四人便坐在庭院中看桃花倾落。
林一目送着一朵朵桃花坠落,心中想起自己与路一鸣的姻缘牌,便想去找来测试下姻缘,只见她缓缓站起身来,“三位,方才喝的茶有些多了,我先离开一会儿。”
但很快就被谢瑾瑜喊住:“公主,我带你去吧。”
易菲和秦恒听到这话纷纷抬头看向两人,林一转过头去看到他们的神情,赶忙道:“多谢谢郎君,我认得路的。”
谢瑾瑜微微歪头,两边嘴角上扬,双眼弯成半月形状,直直看着林一过分迷人。
林一仿佛被他看出自己的想法来,心虚地回道:“真的。”
谢瑾瑜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直看着林一熟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那是去姻缘树的方向......
亭子里只剩下三人,见易菲的心思都在谢瑾瑜身上,秦恒便问易菲:“六公主不日便到及笄之年了吧?”
此话已十分明显,谢瑾瑜能感受到秦恒是冲着他们来的,否则刚才林一走时秦恒身为驸马怎会无动于衷。
易菲娇羞道:“还有十五日。”
“女子及笄乃是成年大事,亦是婚嫁之时,六公主冰清玉洁、端庄优致实为良配。”
“多谢姐夫,我心中也已有所属之人,只是不知他是何意。”
仿佛这一切都和谢瑾瑜没有关系,他只看向林一离开的方向,见两人的话题又往自己身上扯,心就更加不在此处了。
恰在此时远处的钟声响起,谢瑾瑜想到离开的借口,“六公主、秦将军,午课时间到了,我得去听师父授课了。”
秦恒虽失落,但也不好挽留,起身送谢瑾俞离开。亭中只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姐夫,我也该回宫了,这便告辞了。”
易菲难得找到机会出来,怎会轻易离开,她小心地跟在谢瑾瑜的身后。
秦恒则找一和尚问了茅厕所在去寻林一了。
姻缘树下,林一怔怔看着手中的木牌,这是她找了许久,最后眼睛停留在水池中,再从水池中拿出来的木牌。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她认为是打扫的僧人不小心扔到了池中,因此她决定再试试。
正在此时,值班的和尚喊住她,“施主且慢。”
林一不解地看向和尚,听他道:“姻缘树只能测一次,施主手中的木牌是从水池中拿出的,已经测过一次了。”
未等林一追问,谢瑾瑜便到了,“公主问我吧。”
她下意识想藏起那木牌,谢瑾瑜却笑道:“不用藏了,林一。”
易菲靠在大殿旁的柱子上,听得有些模糊,正要朝前去时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施主,大殿内要进行午课了,请施主回避。”
她只好退出大殿,从另一条路绕过去。
林一一惊,怔在原地,“谢郎君叫我什么?”
谢瑾瑜露出佛祖的笑容,林一恐惧的心被安定下来,恢复冷静。
“公主告诉我的,第一次见面时公主说自己是林一。”
林一松下口气,“嗯嗯,那是我不想暴露身份。”
他眼中露出笑意,“木牌掉到了水里就说明被验过了,姻缘树只能验一次意味着只测两人的一世情缘。”
她不解,期许着谢瑾瑜再说些,却见谢瑾瑜转身要离开。
“谢郎君。”
谢瑾瑜转过身来,未有一丝笑容,“公主,虽然姻缘树很准,但我希望它这次是不准的。”
看着远去的背影,林一缓缓道了声:“谢谢。”
随后交给姻缘树下值班的和尚,“师父,可否将此牌销毁了?”
“施主放心。”
只见那和尚将木牌扔进身后的火桶中,林一朝他身后看去,他们的名字已经被大伙吞灭,毫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