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他愈来愈模糊的背影,苏然给她发的消息再一次烙在心上,烙肉般,快烧焦了。
苏然说:“温以宁,你初中的破事儿我全部都知道了。如果沈锐也知道的话,他会彻底厌弃你吧,不如你们不好聚好散,你先离开他。”
彻底厌弃么。
温以宁眸光黯淡,一如玻璃门外连绵的阴雨。
高一下,期中,温以宁的成绩全校第105。
……
高一下,期末,温以宁的成绩全校第58。
……
高二上,期中,温以宁的成绩全校第18。
……
上课的时候,她没有睡过一次觉,有听不懂的地方,会直接举手问老师。
课上没能解决的问题,她会把老师围在讲台上问。
如果还没解决,就追到办公室。
晚自习,班里同学玩闹不停时,她拿全需要看的书,悄无声息地走出教室,在熟识的老师的办公室,在空无一人的废弃教室,甚至是,在楼梯间,在走廊里。
晚上回家,温以宁把书和练习册从书包里取了出来,笔记本平摊在桌面,手机里放着从网上找的视频课。
凌晨,零点二十。
灯灭了。
高二上,期末,温以宁的成绩全校第一。
并赶超后一名整整89分。
她温以宁,一个艺术生,底子差不说,每天还要比文化生少上两节课,能够取得全校第一的成绩,老师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以宁啊,上学期期末考得不错,真得让我们班那几个自以为是的好学生向你这个榜样多学习。”
“以宁,干脆转文化吧,以你的分数,一本学校没问题的。”
温以宁不好回答,只是点头微笑。
语文老师招呼她过来:“来,以宁,帮老师把书先拿过去,咱们一会讲逍遥游。”
语文老师姓严,人称老严。刚进新班级的时候,同学们七嘴八舌地告诉她,严老师很严。
老严上课点名,出其不意,一旦你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务必即刻起立,即刻回答——有所犹豫的话,就得一直站着。他的课上,往往能站一群人。
与上一个班级的语文老师照本宣科不同,老严讲课很有趣,总拿同学们开玩笑。
譬如,在温以宁第一次上课的时候,老严就指着后黑板上的粉笔画说:“谁画的雷锋?”
同学揪了揪温以宁的衣袖:“别愣着,叫你呢。”
这就算叫她了,温以宁茫然地站了起来:“老师,是我画的。”
“人家雷锋不长这样,下回别瞎画了,坐下。”老严四十多岁了,长得其貌不扬,说起话来像是要吃人。
温以宁战战兢兢地坐下,心里以为新的语文老师不喜欢她。
回头,有同学让她别放在心上,老严这个人,说话就是损。
事实上也是,女同学化了妆,他会故意把人家点起来,问她为什么长了哭成了两个红眼圈。男同学打了瞌睡,他会直接把人调到讲台边上,方便用小教鞭随时敲打,还发明了清凉油点人中、用气球做物理实验的小妙招。
别提多损了。
但也多亏了这位老师,班级里的同学语文成绩都不差。
临走前,温以宁细心地严老师接了一杯热水,杯子很好看,双层玻璃的,上边有鸟兽春花。
“哟,又来给严老师接水了。”
温以宁寻声望去,弥勒佛笑眯眯地瞧着她,小眼睛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说:“严老师可是你的恩师啊,我教你的一学期,可没见你的成绩有过提高。”
这时,办公室的门敲了两声,紧接着推门而入。
校服穿在沈锐的身上,平添了几分不羁少年气。
沈锐压着眉,仿佛刚睡醒,一抬头,看见了饮水机边上的女孩。
她双眉下意识地揪着,粉嫩的嘴唇抿成线,欲说还休。
给老师接水,够乖的。
“嘶。”
方才愣了神,水不小心接多了,溢在手背上,温以宁手忙脚乱地把茶杯搁下,抬起向手背吹了吹。
烫红了,还在冒着热烟。
弥勒佛笑了:“温以宁也会看帅哥看呆了吗,这可是我们班最好看的一个小伙子,女同学写给他的情书都塞到我的教科书里了。”
少年挠了挠头:“李老师,错不在我吧。”
弥勒佛:“让来办公室就是为了说这事,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血气方盛,可是高中不允许男女恋爱,你好歹跟那些追着你不放的女同学们说清楚……”
温以宁和严老师说了一句话,抱着书走了。
走出门,与沈锐擦肩而过。
“我记得温以宁之前和你做过同桌,你瞧瞧人家现在,年级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