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而川
价了。
米店门口还站着一排排凶神恶煞的家仆,吃的那是肥头大耳,个个手里都掂着铁棍长刀等物。
于那些骨瘦如柴的百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辞翻身下马,走进米店,那掌柜见他面如冠玉,又牵着一匹高大白马,身着不俗,腰间挂着一枚银杏叶形状的玉佩。心知此人不是凡夫。
看样子应是权贵子弟。以为今日来了一个大单子,便向前殷勤道:“公子,要买米?”
陈辞还未答话,一旁的亦鹤见他弯腰驼背,一脸谄媚,便露出讽刺的笑意道:“自然,你这米店不卖米,还卖什么?”
那掌柜冲亦鹤连忙陪笑道:“是是是,不知公子要多少米?”
亦鹤是心直口快之人,挑眉道:“你这米店有存米几何?我们全都要了,如何?”
那掌柜听到他这话,却露出一股倨傲来,他道:“公子可不要说大话,且不说咱们越州米贵如金,就单说咱们东家存米颇多。”
他摇头晃脑,夸耀道:“就说养着满州百姓,那米也是足够,公子如何能买断呢?”
亦鹤气急败坏,暗骂这越州米商真是恶劣,囤积大米,抬高米价,不知害了多少百姓。
他张口欲骂,陈辞伸手阻拦了他,只是轻声问道:“掌柜说了这许多,还不知如今贵店米价如何?”
那掌柜道:“不贵!一石白银二两三钱,公子要多少?”
陈辞听的直皱眉,盛京上等白米为一石一两二钱,已有诸多百姓食不果腹,这小小越州城,米价竟如此之高。
陈辞道:“劳烦掌柜称米一石,送至州府。”
那掌柜听到“州府”二子,忙道:“既是州府要米,只来说一声便可,何须银钱!”
陈辞将二两三钱银子拿出来放到了那米袋上,正色道:“世间买卖,皆讲货讫两清。掌柜收下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米店。
亦鹤在其背后嘟囔道:“一提到州府就不要银钱,这越州米商真是过分,屯得如此多米面,卖不出去也是毁坏,却要挣这人血钱,果真可恶!”
他见陈辞牵着马越走越快,能看出他的怒意来。亦鹤快走几步追上,安慰道:“不过你也别愁,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多花些时日,好好的摸一摸这越州之事。”
陈辞眉头紧皱,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回了一个:“嗯。”
亦鹤见他仍旧不准备回州府,又看了看天色,此时夕阳西下,已是傍晚,他道:“天色已晚,师弟,咱们还要去何处。”
陈辞上马道:“还要辛苦师兄陪我去州郊一看。”
亦鹤道:“不辛苦,只是将士们已到州府,想必郡守也知道咱们到了,正准备佳肴以待呢!”
陈辞道:“不必他请,今日我请他。”
亦鹤一笑,问道:“咱们两手空空而来,拿什么宴请郡守?”
陈辞道:“白米一石,这还不足?”
亦鹤哈哈大笑,心中却知道师弟这次怕是气的狠了。
他平日里最痛恶为官不正不清者,这越州郡守简直是对越州百姓吸骨敲髓,还与富商勾结,搞得越州黄沙遍野,民不聊生。着实可恨。他估摸着小师弟心中怕是痛恨极了这太守。
二人快马赶至州郊,果真是尸横遍野,满目疮痍。良田皆被荒废,村庄里几乎十室九空,只余耄耋老人而已。
人人难以果腹,鸿雁于飞,哀鸣嗷嗷。
一路走来,竟有老者带着孩子食用观音土。一家子四肢干瘦,目光浑浊,唯有一个硕大的肚子挺着。
看见人来,也无反应,像极了失了魂魄的尸体。
亦鹤不忍再看。陈辞却抖着手一家一家的前去查看。
一直到月上中天,二人才打马回越州城。
陈辞下马拿出玉牌,那守城之军不敢阻拦,慌忙放行。
亦鹤抬头看天,今日虽有月色,但星光微蒙,不似往日灼灼,人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越州的青天也比别处暗一些。
二人快马回到州府,尚未进府,便看到越州郡守张为民携一众官员站在州府门口翘首等待。
皆是吃的肥头大耳,满面流油,面带谄媚,行为殷勤,口中皆称:“世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