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心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起,一面容清俊的男子正右手执剑,一身银白衣袍不染纤尘,真真是位遗世而独立的温润君子。
也因此,他腰间所挂的玉佩便格外引人注目。
并不是廉价,而是这碧玉之上,竟缺了一角,光华流转的美玉有瑕,任谁见了,总是要惋惜一番。
既白还记得六万年前她遇见他时,非心穿着下界之人的服饰,一剑扫六合,以无可匹敌之势赢了漫天神佛,仙家子弟。
然后他一步步走上神殿,周围的神侍想要拦住他,被既白阻止了。
她总觉得,他给她一种熟悉之感,无关情爱。
他朝她伸出手,说要做她的师傅,教她这世上最好的剑法。
她并不想学,她清楚的知道她今日所学的东西都会化作来日刺向姐姐的利剑。
可拒绝的话,姐姐一定看得出来,于是她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师傅。
“刷”
一阵罡风吹断了她几缕鬓发,非心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也当专心一些。”走神走得如此明目张胆。
既白回神,茫然地看着他,非心叹了口气,说“罢了,今日便到这里。”
说完,便转身离去,谪仙之风却只维持了一秒。
下一瞬左脚不负众望地拌了右脚,既白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就看到他呱呱坠地。
既白抬头望天。
他面无表情地爬起来,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刚走几步,又转过头来“对了,记得把同悲留下。”
与之迷糊相对的,还有一件怪事,那便是他似乎很喜欢和她的剑促膝长谈。
既白觉得,他和同悲的迷糊劲一脉相承,一定是相见恨晚吧。
她不舍地把同悲让了出去,一眨眼,一人一剑便消失无踪了。
此时,容辞正结束一场厮杀,从战场上下来,远远看到一个白色倩影,顿了顿,又扭头向营帐中去,他身旁将领迷惑不解地看着这位主帅,一旁的酒九笑得一脸暧昧。
酒九说:“某些人是不是要回去沐浴焚香一番啊~”
容辞脚步一停,“只是不失礼数。”
容辞说这话的时候无甚表情,身上浸透了魔族鲜血的战袍更为他添了几分凛冽。
酒九撇了撇嘴,也不想点醒这个死冰块,就想看他日后追悔莫及的样子。
哼,凭什么这么愣头青的人都能讨到老婆,他酒九战功赫赫,雄姿英发,却单了这么多年!
既白坐在奈何桥上,百无聊赖地晃荡着腿,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动着,像要振翅而飞的蝴蝶,一双琉璃般的眸子在看到容辞的时候猛地亮了起来,像乍泄的天光。
“容辞”他听见她笑着喊他。
“嗯”
他低低应了声,弯下腰为她系上斗篷,手指擦过她柔软的脸颊,看见她白皙的脸埋在毛茸茸的狐裘里,乖巧极了,手垂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
一阵沉默蔓延开来,底下还埋着什么汹涌的情绪,既白刚忍不住开口,便被人打断了。
来人一身骚包的大红衣袍,头发披散在身后,用一根红菱松松固定,上挑的眼角轻佻又多情。
他勾住容辞的肩膀,正要说些什么,转头撇到什么,倒吸一口凉气。
既白见他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瞧,略微有些局促。
容辞见状,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一把拉下酒九的手,说道:“何事?”
酒九此刻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吐口而出“美人儿啊~”
霎时间,一片寂静,不可名状之尴尬缓缓蔓延。
容辞冷下脸来“不必理他”,说完,手轻轻一弹,酒九就消失无踪了。
既白看着他冷下的脸色,丝丝缕缕的喜悦渐渐在心底开了花。
酒九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出现在一处阴冷潮湿的山洞中,冷风一吹,发热的脑子渐渐冷静下来,却觉得那张脸越看越熟悉,再结合容辞本身就是主神的伴生神,灵光一闪。
原来,这几日天天都来的那位女子......竟是主神吗
酒九一想到自己刚刚轻薄了主神,就感到了窒息,肝儿都在颤。
“嘶嘶”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酒九浑身一僵,蛇?
寂静的林中蓦地传来一声惨叫,惊起一群飞鸟。
“容辞,老子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