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宝剑
执梧的心口,千万根包裹着她摇摇欲坠的心脏。
剑锋只剩一寸距离,执梧拼尽全力,面前的剑仿佛成精,突然松手,转身回到高处,执梧放下防备,身心俱疲,飘都飘不起来,滑落在地,眼睛却紧紧盯着高处的剑。
只是瞬间剑锋突转,又朝着执梧而来,执梧没有力气施妖术,抬起手挡在自己的额头前。
那把剑停在执梧的心口,前进了一寸。
看得出心口血肉被宝剑的锋利带出一些来,血流延着红绳编织的衣物流出,一点一滴落到地面的泥土里。剑间有血液流经,顺着飞升天龙的纹路蔓延到这个剑面,剑柄处的流苏原本细微的灰尘坠落下来,吸走执梧的精血,瞬间流苏焕然一新。
昭节一拳打在阵法上,右手鲜血淋漓,自己的桃木剑将阵法打开一个口子,从中出来,用瞬移术来到执梧的身边,拔掉执梧心口的剑。
执梧疼的昏死过去。
昭节握着的剑柄处发烫,手直接被灼伤,但手中的剑却扔不出去。
那把剑转身又想杀昭节,不顾禁锢主动挣脱昭节的手,从高处垂直下落,目标指着昭节的心脏。
昭节自己的桃木剑得到招引,上前挡在昭节的心口位置,瞬间剑身碎裂,化成一阵剑气回到剑冢的顶端,碎裂的桃木剑碎片掉落在泥土上,完成自己的使命。
剑身被穿透,昭节的心口赫然插着一把剑。
昭节强忍痛意拔出来,剑在手中甩不掉,他把剑抵在石块上,手腕一转,剑身坚固如磐石没有任何变化,也折断不了。
他抱起昏睡的执梧,恨恨地看着手中的剑。
他昨夜梦中梦到过这个剑,惊醒一身冷汗,梦中的场景一一在目,梦里执梧姑娘也和今日一样,满脸笑意指着高处点名要最上面那把剑意冲天的宝剑,他从来不会拒绝执梧的任何要求,所以他拼尽全力终于在剑冢带走这一把宝剑。
换面陡然一转,是一个他从未去过的高台,明晃晃的斩妖二字映入眼帘,高台之上跪着一位男子,台下众人欢呼雀跃,杀死妖的声音此起彼伏,昭节身处人群当中,离高台有些距离,他看不清男子的脸,但插进男子面前的宝剑昭节看得清楚,就是现在手中摆脱不掉的所谓宝剑。
那把剑在不止插进男子的心口,还插进过执梧的心口。
所以昭节不喜欢这把剑。
昭节把自己的衣尾撕开一段,按在执梧的心口处,防止血液不断蔓延导致失血过多,执梧像是睡着了,昭节轻声叫她的名字,没有反应。身后的师兄师姐们也陆续拿到属于自己的宝剑,昭节拿到这把摆脱不掉的宝剑。
回去剑宗的路上一帆风顺,剑冢外的野狼全部消失,地上的剑宗弟子早就被吓退离开此处,荆棘密林高高挂起遮风挡雨,昭节不想管这把剑,右手下垂随意在地面拖着走动,拖了一路,剑锋完好如初。
昭节回到自己的房间,手中的剑才脱落下来,昭节把它放到箱子的最底层,拿厚重的行李层层盖住,眼不见心不烦。
床上的执梧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昭节给她喂了许多稳定神魂灵丹妙药。昭节仔细清理执梧的伤口,指节停在她的心口,心口的红绳排斥异物,他的手不上不下停在中间。
昭节突然记起他十岁左右的时候,执梧给他看过的心口也一如这般,被红绳包裹着的心脏跳动的很沉,心脏偏暗红,昭节觉得她的心是不是生病了。
云淮在晚宴上没看见昭节,亲自提着酒水来到昭节的房间里,昭节正在清洗擦拭的布,没注意云淮的动作,等昭节起身,云淮的酒水放到桌子上,但人却去往昭节的床上坐。
昭节手中的帕子扔进水盆中,不顾日常的稳重一个瞬移来到床边,紧紧握住喝醉酒乱坐的云淮师尊。
云淮摇摇晃晃倒在昭节的身上,双手搁在他的肩膀上自然下垂,屁股扭来扭曲,坐着空气。
云淮猛然吸了一口气,嘴里吐着“有妖气”二字,推开昭节后,一步一晃走到水盆边。
昭节把垂帘放下来,转身安顿好师尊。云淮双手遮脸,不忘礼节,背脊直挺,似乎进入梦乡。
昭节给自己倒上一杯酒,酒水与瓷杯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房间里酒香四溢,昭节修长的指节端起酒杯,看了一眼云淮,仰头正准备偷摸喝下去,面前的云淮赫然挪开双手,睁开眼睛,紧紧盯着昭节,那眼神完全就不像喝醉酒的模样。
昭节高举酒杯的手讪讪放下,他再次抬头看师尊,发现师尊满脸笑意看着自己,脸颊因为喝酒颇红,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
“未都呀,你现在还小,不能喝酒,只能看着师尊我喝。”
昭节点点头,很是乖巧懂事,又动手将自己瓷杯中的酒一滴不漏重新倒进云淮的酒袋子中,末了,还起身弯腰给师尊看自己的杯子。
云淮没看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昭节打开窗户散散酒气,窗外的月光明亮,树枝的影子斑驳点点,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