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狱寺隼人掏了掏耳朵。
不忍直视刚弹奏完吉他高歌一曲满脸自得的南宫祈。
“隼人,刚说好的啊,我弹吉他,你弹钢琴。不许赖账。”
不,其实他当时也没有答应,是她自说自话。
事情是这样的。
之前进来这屋子的时候狱寺隼人就发现了那架三角钢琴。
也不是说因为这乐器对他来说太过特殊才会一眼就注意到它。
他很无语,实在是想不通。
南宫祈究竟是怎么想的把这么好的钢琴随意摆放在客厅正中央!
整个屋子的格局和物件摆放显得就很奇怪。
一点都不协调,没有美感。
南宫祈在三次元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
相对于钢琴来说,她的吉他弹得更好。
这架钢琴还是她刚来家教这个世界,想要试一下系统给她的小金库真实性而挥霍回来的。
对这昂贵的身外之物也不是特别重视的她懒得腾书房空间挪过去。
搬回来后只上手弹过几次就搁在这客厅中央吃灰。
南宫祈知道进门后狱寺隼人的视线就时不时落在钢琴上。
她知道,看着钢琴他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因为她记得企鹅APP上基友曾经心疼的描述过他的身世背景。
狱寺隼人小时候便是钢琴天才。
幼时他有个每次见面都会指导他弹钢琴的大姐姐。
他分不清是因为喜欢这位大姐姐才喜欢钢琴,还是因为钢琴才对这位温柔亲切的大姐姐备生好感。
大姐姐温柔漂亮,娴静优雅,眉目间带有他那个年纪根本读不懂的忧郁。
尽管一年之中只能相见三次,相处时间非常短暂,这位大姐姐还是成了狱寺最喜欢的人。
他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在约定的时间和她见面,其余一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独自苦练钢琴。
他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大姐姐看,他想弹出最优美的乐章让大姐姐笑。
非常悲痛的是,在狱寺三岁时,大姐姐就在前往他家给他庆生的路上坠崖身亡。
狱寺从白天等到黑夜,始终不肯离开练琴房。
从三岁等到八岁,他再也没能等来这位大姐姐。
数年后,狱寺从女佣背地里的闲言碎语得知一件事情的真相。
那位他喜欢却永远也见不到的大姐姐,居然是他的母亲。
她被他的父亲毁掉了钢琴家的前途,剥夺了她成为母亲的资格。
她居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他这辈子都再也没有机会亲口叫她一声“妈妈”的人。
而给了他尊贵身份和优渥生活条件的父亲,却仅仅是像施舍般给予她和自己儿子一年相见三次的机会。
多么讽刺。
更讽刺的是,他母亲身亡极大可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意外。
这一切矛头直指他有权有势的父亲。
作为一个黑手党首领,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有更多的把柄被人拿捏。
而狱寺认为,不仅仅是自己的母亲,就连自己,也是那个男人眼中的污点。
知道真相后的狱寺隼人变了。
变得不再相信这个世界。
变得性格别扭,不再轻易信任谁,接近谁。
八岁那年,他下定决心离家出走,和那个家庭彻底断绝关系。
南宫祈虽然不知道狱寺隼人会不会因为他母亲的意外而对钢琴产生抵触。
但是试一试应该没关系吧?
音乐是这么美妙的存在,拥有着治愈人的能力。
于是耍着赖皮让狱寺隼人答应她,以吉他弹唱,换他弹奏钢琴。
“你刚刚弹唱的是什么歌?中文?”
狱寺隼人有些不太确定。
他是懂一些中文的,但刚才南宫祈唱的那首歌听起来又有些不太一样。
他细细回想了下那首曲子——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是粤语,中文一种方言。音乐无国界,你不能因为听不懂就拒绝它啊。”
南宫祈微微叹气,有些遗憾。
明明这「沧海一声笑」多霸气,他怎么就不懂得欣赏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狱寺隼人看她有些低落,有些不忍心。
“我大方点,再给你来一首普通话的。”
南宫祈扬唇对他狡黠一笑,低头想了下,清清嗓子扫了下吉他弦。
“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说走咱就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