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几许痴狂意,徒惹悠然醉晚霞。
云无心瞬移走了。蕊珠还愣在原地,千年之前消失的墨南宫居然没有像絮儿一样魂飞魄散,还好端端地活在世界上……
只是这么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又是如何的生活状态?她心中的疑问像泡泡般疯狂冒出来,也正如云无心现在心中也有诸多疑问,但无疑,这个叫蕊珠的女人所言的应该不假,他还想到了在丰都见到的暗宣曾经也喊他“宫上”,也许他和墨南宫真的长得很像?
那么,墨南宫是谁?
但云无心目前无暇想这些,他急着要做云羽霓裳,下一站要去往北海寻找鹓鶵。
《庄子·秋水》有云:“夫鹓鶵,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它全身金黄,熠熠发光,头顶三羽,身尾三米,全身是宝,非有缘人不能见到真身。云无心在北海徘徊了数日,也未寻到浑身金光的神鸟。心下着急,虽长虚山有师父在,但龙族真的来找竹筱筱寻仇,也未必会为她倾尽全力。
思来想去,他决心先回一趟长虚山。
云无心不在这些日子,都是凉萤在悉心照料她,凉萤总是心怀愧疚,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
“若说因果报应,这报应也该在我身上。”她坐在竹筱筱的床沿上,垂着头说道。
“你别这样说,谁能想得到呢。”竹筱筱宽慰道。
“合不该由你们替我承担这过错。”她想到云无心这会不知去了哪里,天庭的审判总有一天会来,千年修为尽失,她歉疚地眼泪直淌。
“所谓因果循环,因接着果,果又连着因,因又接着果,谁也不知道最初的因在哪里。”她用手抓住凉萤的手说道,“许多因素造成了这个结果,这都是我们的选择,怨不了别人。”
“筱筱……从前种种,都是我对不住你。”
她摇了摇头,“从来没有对不住我,我们打打闹闹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吗,你是个没有坏心的丫头。”说着她抱住了凉萤,两个女人在此刻反倒心心相惜起来。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飘进一个人影,倏地就到了跟前,一阵寒气从头到尾散发着。
“小美人儿,多日不见。”
是他?凉萤突然转过身,怔在原地。
“你还敢来?”
“我怎么不敢来,现在上天入地,就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说着他透过凉萤一股杀气直腾而向竹筱筱,“这不是你那个情敌吗?”
凉萤直直护着筱筱,“你不要乱来。”
“呵呵。”他冷笑一声,声音像是从喉咙中压着发出。
“你欠了那么多条人命,现在还敢来长虚山,看我不收拾你。”凉萤想到在右江城内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好像就在眼前,鲜血、哀嚎、痛哭交错着,这些日子来都在吞噬着她的梦境。
但显然凉萤不是他的对手,他只戏谑地看着她,甚至略带着宠溺,只躲不打,弄得凉萤气急败坏。
正在这时,云无心瞬移而回,看到这一幕,他只顾着先将筱筱护住。凉萤看到云无心回了,急急地同他说这就是之前所说害了大家的罪魁祸首,那追阳听了直发笑,笑声毛骨悚然,仿佛穿刺了人耳,直刺脑部。两人在竹筱筱房间里打了起来,一开始尚能势均力敌,最后追阳显然法力不支,这动静引得斩弋战神也赶紧前往,那追阳眼见着斩弋来了,只懒懒地“哼”了一声,便瞬移走了。
留下四人面面相觑,直至此时,凉萤才将实情一一告知,斩弋心下已明晓一二,内心更为恐慌,此人匿无无形,且毫无限制,法力又以成倍增长,将来必酿成大祸。可此人与我长虚山又有什么渊源呢?
“他视我为仇敌,屡次要取我性命,当日他明明可以杀了我,却在林岑舍命救我时,仿佛受到重击,故而顾不得我。”筱筱若有所思道。
“没有人是完美的,没有人是没有破绽的。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斩弋紧皱着眉头说道。
一时间,大家又陷入了沉思。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这世界有太多的规矩,自然法则、社会道德、行业规则,无一不再约束着每个人,所谓随心自由,也只是在一个默认的框架里面实现相对的自由,没有哪一个物种、没有哪一个社会阶段可以超越。
摆在云无心和筱筱面前的种种困境,竟是无解。
一生几许痴狂意,徒惹悠然醉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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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心终究是不放心竹筱筱一个人呆着,不仅是那龙王可能会寻来,那妖物也是时时不肯放过她,寻思带着筱筱一起去北海。
两人来到北海,突然,仙乐飘飘,香风习习,瑞气千条,霞光万道。天空彩屏开处,一只大鸟站在祥云上徐徐而来,后又翩翩落在梧桐树上,其余上百只鸟纷纷飞落在各处树上,朝着那只大鸟齐名。
筱筱和云无心见到此景象,皆觉大惊,那只大鸟浑身金黄,正是云无心苦苦寻觅的鹓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