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种推脱,说是师父不在,他离不开长虚山,唯一去过一次只是山脚下的村庄。三年过去了,自从竹筱筱来了这里,凉萤心里越来越发觉,云无心之前对她的好,只是一般的好,有了筱筱做比较,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明明是她先认识云无心,明明是她与他生活了千年,为什么一个人突然出现,就可以轻易改变这一切?
她百无聊赖又愤懑不平,在长虚山院子中闲逛。
正巧遇上长虚山医学院的门生三秋,三秋平时就喜欢围着凉萤,还总以为能从她那得到些长生不老的秘诀。
“师姐,你怎么做什么呢?”三秋连忙作揖道。
“没什么。”
“看着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他谄笑着,“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你排忧解难的?”
“你这些小屁孩懂什么呢。”凉萤不耐烦地摆摆手就要走开。
“师姐……”
爱可能是一见钟情,可能是日久生情,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双方的事情,从来没有一个人的爱情。
但是世人多执拗于此,困于此。
解不开的心结,解不开的执念,往往一错再错。
两人从西湖回来之后,关系愈加亲密,整天形影不离。
一日,云无心在书房书桌上的红纸上写字。
筱筱走进来,“无心,你在写什么呢?”
“我在写春联呢。”
“绿竹别其三分景,红梅正报万家春。”
“是啊,在人间,每到春节人们都要写上春联,来辟邪祈福。”
“真的吗,那我也要写。”
“你要写什么?”云无心提起手中的毛笔,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我就写……筱筱云无心生生世,永结同心不分离。”
“哈哈哈哈”云无心笑得前仰后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了?不是祈福嘛,我希望和无心永远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云无心摸了摸筱筱的脑袋,“筱筱,春联不是这么写的,春联的限制条件有‘六相’,意思是说上下联的字数要相同,词性、结构、节奏相应,平仄相谐,最后是内容要相关。前五相的限制相对严格,其中最重要的铁律是‘仄起平收’。”
“什么是‘仄起平收’?”
“上联的最后一个字用仄声,下联的最后一个字用平声。”
筱筱若有所得地点点头。
“这最开始的对联,据说是起源于五代的律诗,第一个对联是后蜀后主孟昶用以祈福而写的‘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到了宋代,人们就开始大量使用春联了。王安石的一首《元日》写出了春联的流行: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无心,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我们可是活了千年,知道的当然要比常人多了。”
“那我怎么还是笨……”
云无心用手刮了刮筱筱的鼻梁,“你不是笨,你是大智若愚,哈哈哈……”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你说呢?”云无心拿着那幅春联,“筱筱,你把横批拿一下,我们去贴春联吧。”
“嗯,走!”
外面雪花飞舞,点点蘸在红梅上,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雪花飘落在云无心的头发上,亮晶晶的真好看,筱筱心想,“要是就此白头该多好。”竟痴痴地望着云无心。
“你在想什么呢傻丫头?”云无心轻轻将她头发的雪花拂去,“雪下得这么大,我回去拿把伞吧,你在这等我。”
“不要了不要了,我觉得在雪里走走挺好的,多浪漫呀。”
“你要怎么浪漫?”云无心一下子拉起筱筱的手,脸直贴着筱筱的脸蛋,再往前三五厘米就要碰到了。“你讨厌!”筱筱一下子把云无心的手甩开了,一个人跑出了三五米远。云无心在后面笑着看着她,心想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姑娘,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存在?内心里已将她等同于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到了山前的院门,云无心将横批置于门顶,筱筱拿起一联就要往门上贴,“这贴春联啊,也是有讲究的,你就乖乖地看着我贴吧。”
“上联啊要贴住在右边,下联放在左边。顺序也不能贴反了,要先贴横批。”
筱筱微笑着看着他,心想,反正你帅,说什么都对。
两人一道说笑着离开,脚步落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空旷幽静的山上仿佛能够延绵到天边。筱筱突然心生一计,转身就抓了一大把的雪,捏成雪团往云无心身上砸去,却不料,一个踉跄,整个人竟跌坐在雪里,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范,在雪地里凹出了一个大大的人形,“你呀你呀!”云无心赶紧去拉筱筱,筱筱气急败坏,觉得面子都没有了,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洞钻进去。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