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

手上确实是没用劲，可扶锦心里的心疼确实真真的。

“你老实交代，到底干嘛去了！你身上既然没有受伤，哪里来的血腥味啊？”扶锦着急地询问。

呼廷元先是愣神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扶锦是在心疼自己，强压下心口涌现的甜蜜，和脸上若隐若现的笑容。

这一切在扶锦眼中都是说不出的怪异。这厮的脸一抽一抽，脸上的表情也是风云变幻的。

“这血不是我的血，是蒲布淑的。”

听到这话后，这下换做扶锦开始抽了，她的眼皮子一抽一抽，努力消化着呼廷元给自己带来的惊喜。

“她坏事做尽，多少人命断送在她身上，她这样的人让她苟延残喘都是上天眷顾，我只是替那些人泄恨罢了。”呼廷元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张，温和淡然的笑容下，是他睚眦必报的性格。

扶锦沉默了片刻，但眼眸却依旧在他身上流转，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呼廷元这样的性格在旁人看来，或许会落的一点委屈都受不了的名号。

可在扶锦看来，这些不过是那些昏暗生活中，他努力自保，艰难度日所留下的痕迹罢了。

呼廷元落寞地垂下眼眸，两人明明离得这么近，他却总是猜不透扶锦在想什么，担心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哪个不经意的时刻，就会伤害到眼前这么娇娇弱弱的女孩。

一双温暖的手伏在额头上，使得他错愕地抬头，正巧对上扶锦充满笑意的眼眸：“傻瓜！我就是担心你，那些个劳什子同我可没有半点关系，而且，你做的很对，那个女人本就坏事做尽，否则石菲姨的那个孩子，现在也到我们这个年纪了。”

得到扶锦的肯定后，呼廷元身上的那抹拘谨才淡去，他笑着牵起扶锦的手，像是得到什么心爱之物一样，小心翼翼放在手中把玩，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脸上展露处小孩般的笑容。

“我特意叫上了叔父，他在药理上虽不如姜叔那般精益，但寻常的情况绰绰有余。”

听着这个不太一般的开场，扶锦的眉头不受控制得聚在一起。

呼廷元为了消除扶锦心中的担忧，接着说道：“我只是砍了她一只手，并未取她性命，我这边结束，便让叔父进去包扎了，此刻她情况很稳定。”

云淡风轻的模样，使得扶锦眼皮子抽的疼得厉害，她真的很好奇，呼廷元是如何做到，脸不红气不喘，还能侃侃而谈的呢。

话语哽在喉咙中片刻后，扶锦才开口：“那你还真是很棒哦。”

得到夸奖的呼廷元，整个人都显得很拘谨，脸上的酡红比扶锦所有胭脂的颜色都要好看。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其手感让扶锦爱不释手，但考虑到还有事情没玩，她便对着帐子外指了指。此刻不知谈情的好时机。

呼廷元立刻心领神会，石菲姨娘还在外面呢。

石菲迈着拘谨的步子进了屋，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尴尬几个字，她的确是很看好这小两口的，却也没想到小两口这私下，还挺剽悍的。

端坐在椅子上，扶锦将茶盏递给了石菲。

“姨娘下一步是怎么想的？”

石菲手持着杯盏，也陷入了沉思：“从前走不得也不能走，困在这片土地上，连自己的故乡是什么样都快忘了，我必然要先回契安，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何府上下都如何了，我想着将小姐的骨灰带回去，总是要魂归故里落叶归根的。”

聊起未来，石菲的脸上满是雀跃：“小姐虽不在人世了，可我要带着小姐的那份情谊，回到何府好生照顾老爷夫人，他们二老倘若知晓小姐还有血脉在世，必定是高兴啊。”

扶锦和呼廷元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视线重叠，两人的表情都算不上好，毕竟昨晚传来的信件里说明，何家二老早在多年前，便离世了。

最终还是呼廷元开了口：“姨娘，契安那边小锦才帮我查完，何...祖父祖母，早在你和母亲失踪不见后，心情郁结，郁郁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