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虫烟杆
阳光缓缓透过霞云,穿梭在云层中,最终穿过重重,透过窗间,最终落在了呼廷元脸上。
感受到暖阳的存在,眼睫微微颤动,缓缓张开双目,看着眼前的一幕,呼廷元强撑着身子起来,一时间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指尖在杂乱的发丝间穿插,懵懂的看着床榻,呼廷元努力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只记得自己同扶锦舞剑,吃饺子,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又出现在床榻上。
头疼笼罩着呼廷元,使得他神情恍惚。
余光瞥见自己的床榻下,怎么有只熊?呼廷元一时间心中也有了底。
强撑着宿醉的身体起来,走至扈犇旁,毫不留情的给了一脚,随即向着拿着棉帕前去洗漱。
这么独特的起床方式,扈犇也是鲜少有的。
“哥,你醒了”揉着惺忪的双眼,扈犇同呼廷元打着招呼。
呼廷元皱眉将棉帕扔进水盆中,待到棉帕被凉水浸透后,才将其捞起呼在自己脸上,在凉水的覆盖下,呼廷元侃侃找回一丝理智。
“你怎么在我这?”
看得出他是真的很疑惑,不然也不会问出这种问题。
还在地上的扈犇有那么一瞬间,想接着躺回去,就当没听见这句话。
“大哥,我昨天晚上来找你,你醉醺醺的躺在草地上耍酒疯,你还问我,我怎么在你这儿,我要是不在你这儿,你冻死了都没人知道。”说起这个扈犇就来气,好心好意将人拖回来,自己躺在地上睡一晚上腰酸背痛,人家还来句这,气死人了。
呼廷元迟钝的放下手中的棉帕,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练剑,吃饺子,然后两人好像还聊了一会儿,至于聊了什么就不记得了。
可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正常情况下,扶锦怎会抛下自己不管不顾,除非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呼廷元小心翼翼近乎是试探着开口询问:“你昨晚上过来,有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劲?”
呼廷元清醒的知道,一般情况下自己不会耍酒疯,但如果醉酒的时候,身边是扶锦的话,还真是有点拿捏不住了。
扈犇懒散的躺下,感受着暖和的被窝,一时间有些不想起来了:“我想想啊,那会子都已经很晚了,我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你躺在那个草丛上,脸红的不行,我一看就知道你喝酒了,然后就把你拖回来了,也没什么不对劲啊。”
全部过程都在脑海里过一遍了,努力回想着昨晚的场景。
听到那句“没什么不对劲”之后,呼廷元才放下心来,幸好幸好,没在她面前丢什么脸,也算是保住自己的脸面了。
“不对!”
扈犇铿锵有力的声音充斥在屋子里,再次将呼廷元的心提到了嗓子里。
“我想起来了,在我还没有走近你的时候,毕竟当时我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所以我就观望了一下,当日你就捂着自己的嘴,乐呵呵的在那里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嘴多珍贵呢,笑的就跟谁把你脑干给挖走了一样,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都想去找叔父了,然后你就迷迷糊糊要睡着,我才把你扛回来了。”
扈犇伸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忍不住感叹自己的记性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好,肯定是羊肉饺子的功劳。
“当时你乐呵呵的模样,我都没敢认你,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你那么笑过。”扈犇发出由衷的感叹:“脸都要笑烂了不说,活脱脱就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这些个新词,都是扈犇这些天跟着越桃学的,难得有机会能打趣呼廷元,扈犇也管不得三七二十一,就跟不要钱一样,直接就开始用。
听到扈犇说的话,呼廷元当即就慌了神,愣在原地,不管扈犇的嘴再怎么张合,那些话就像是散在空气中,但死活到不了呼廷元耳中。
呼廷元脑中一片空白,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唇畔好似传来了柔软的触感,仿佛是昨晚真实存在的。
几乎是顷刻之间,呼廷元的脸瞬间变红,连带着脖颈耳根都没有落下,眼角泛着红沾染着湿润,好像谁欺负了他一样,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嘴,而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化为丝丝缕缕,一点点的涌进脑海中。
只能记起零星半点,但就是丝丝缕缕,不断提醒着呼廷元,昨晚他一定同扶锦发生了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
扈犇狐疑地看着呼廷元,倒也不是他多心,是这样的呼廷元,真的可疑啊,战场上呼风唤雨的大将军,此时如同一个羞答答的小姑娘,任谁都会觉得奇怪吧。
“我的娘啊,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是真的中邪了,我一定去给你讨些符水来,你也知道,咱家就这个最多。”即便扈犇话语里满是担心,但呼廷元依旧从里面听出了几分八卦的味道。
草原上的狐狸指的就是呼廷元,狐狸自然不会让黑熊耍的团团转。
伸手将棉帕扔去,正好击中扈犇的脸。
“少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