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
范从光的一系列的举动,将宴席上的众人看的一头雾水。
宴席上的众人将视线放在妙语身上,不断将脑海中的京城贵女,一个接一个的对比,却发现好似就没有这个人似的。
被范从光牵着的手,此时已经满是汗珠,连带着小臂都在微微颤抖。
“婚期还未定下,待到从光婚礼那日,还请各位多多来捧场啊!”范从光用力攥紧那只手,好给她安全感。
“哎哎,范将军的喜酒,我们必定不会错过的。”
“想不到范将军还真是闷声做大事啊,说娶妻便要娶妻了,真是恭喜恭喜啊。”说这话的人,多少也有些阴阳怪气了。
范从光侧头一看,说这话的人竟是殿中少监,葛帆。
这人私下便找过范从光,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想将自己的幼女许配给范从光。
尚且不说范从光当日没有娶妻的念头,殿中少监的幼女可谓是“芳名”在外,范从光从始至终都不曾动过这个念头。
而葛帆却自作多情,一昧认为是范从光看不上自己女儿,所以心中便有了根刺,可没想到,今时今日,范从光将要跟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结亲,少不了一阵阴阳怪气。
对外宣布完一切后,范从光明白,自己最重要的一关还没有过去。
范从光牵着妙语的手,一步步向里屋走去。
还未走两步,迎面便来了熟悉的面孔。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扶玉雅怒气冲冲的跑过来,原本细腻的脸上泛着怒意的红,头上的凤钗都在晃动。
猛然看见扶玉雅,妙语浑身一愣,那些深宫的日子中,每每扶玉雅对扶锦下手过程,这人的手段和心狠手辣,妙语都看在眼里。
即便聪慧如扶锦,却也抵不过这人的蛇蝎心肠,更何况是一个区区的妙语。
“公主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模样有失皇家风范。”范从光冷冷瞥了一眼扶玉雅。
比范从光的话更加冰冷的是扶玉雅的心。
自己真心诚意对待的人,藏匿在心底的人,竟然口口声称自己公主,两人间的距离何时这么远了。
看到眼前两人双手紧扣的模样,扶玉雅一时间有些心口疼,好似活生生有人将自己的心剜了出来,随即将它弃如敝屣,怎能不痛!
“你叫我什么?公主?我在你心中就只是个公主吗?我竟不知何时我们两人竟然隔的那么远了?你也同我讲君臣之礼吗?”扶玉雅眼圈已经红了,现在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是在心口上剜刀。
范从光敛眉垂眸,保持着眼底的清明镇定:“你不止是公主,更是我的表妹。”
对于扶玉雅而言,这句话的冲击力,比上上句的更强了。
仿佛有那么一根弦,紧紧的绷在脑海里,终于有一刻,“啪”一下子就断了。支撑自己多年的信念,就在一瞬间,全部分崩离析支离破碎,让人摇摇欲坠。
一颗泪珠从眼底夺眶而出,今日算是真真切切知道心痛是何感受了。
“表妹。”扶玉雅强撑着身子,细细咀嚼着这个词的含义,随即像是控制不住一样,弯下腰大笑起来。
若他真是讲自己当做表妹,那自己这么多年的痴情,都成什么了?笑话吗?
扶玉雅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宴席上,朝臣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今天是什么日子,什么事情都能碰上啊。
直到眼泪都笑出来了,泪珠将原本精致的妆面都带走了,扶玉雅才起身。
“你口口声声话里话外都要同我撇清关系,可你以前从来不会叫我公主,你都是叫我玉雅的!”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人振聋发聩。
范从光神色还保持着方才的样子,可思绪却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从前的称呼,都是母亲劝解自己,要同姑母亲近些,连带着表妹也要如此,不然范家就没有什么可指望的了。
“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聪慧如表妹,必定知晓,人这一生都是要往前看的,从前是从前,如今我就要娶妻了,表妹尚未婚嫁,你我之间自然要保持距离,对表妹才算是上上策。”范从光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将妙语藏在身后。
毕竟在范从光眼里,扶玉雅已经有了发疯的前兆。
“这算我哪门子的上上策,我的上上策从来都是你啊。”扶玉雅眼眶含泪,喃喃自语说道。
藏在身后的妙语,心里几乎是猛然一惊,即便妙语将自己所能设想的情况都算了一遍,却从来都没算到,还有这一茬!
妙语颤颤巍巍的伸手扯了扯范从光的衣服,希望范从光快些离开这里,毕竟现在再拖一会儿,妙语生怕扶玉雅将视线转到自己身上,那就完蛋了。
范从光强装镇定,装作听不懂扶玉雅的话,拉着妙语就想走,却再次被扶玉雅拦了下来。
只见扶玉雅缓缓起身,染着丹蔻的纤纤玉指拂去脸上的泪痕,昂首说道:“走什么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