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
清冷的屋子中,连盆炭都没有,偌大的宫帐宛若冰窖。
呼廷元端坐在桌案前,蹙眉看着掌心的物件。
今日不知谁将此物放在自己宫帐前,呼廷元早起练完剑后,便看见这东西,环顾四周想要寻找到来者,却连个影儿都没寻见。
凝望着躺在掌心的银盒,常年带兵打仗的直觉告知呼廷元,这盒子中的东西,必定同自己母亲有关。
可以看出盒子的样式是多年前的样式了,但保存的极为仔细。
呼廷元缓缓将盒子打开,一对耳坠静静的躺在盒子中,耳坠的样式是极为复杂的盛莲,鎏金并蒂莲耳坠,一旁还加以玉石雕磨的荷叶为点缀。
身为男子的呼廷元在看到坠子的时候,不可避免也是有些经验。
如此贵重且繁华的耳坠,寻常人家的女子根本不可能拥有。
透过这幅耳坠,可以想象出耳坠的主人,是位怎样的容貌,和细致的人了。
呼廷元沉默着将坠子放于胸口处,静静感受着耳坠的存在,屋中寂寥无声,唯有阵阵浅呼吸声。
在这一刻,呼廷元只觉着耳坠散发处莫名的力量,这股力量撕裂时间,隔着数十年的距离,呼廷元却清楚感受到母亲戴这耳坠的情景,即便自己从来不曾见过她。
将耳坠收好,放进银盒中,呼廷元整个动作都十分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耳坠中的人。
将银盒放置于自己胸口的衣物上,呼廷元强撑着身子起身,若此时有人细看,便可以发现呼廷元的臂膀都有些颤抖,呼廷元走至屋中床榻下。
脊背挺直微曲,双手置于床榻边缘,手腕发紧微微用力,床板便被掀开,床榻下久久不见天日的物件,出现在呼廷元眼前。
床榻下藏匿的全部都是酒,锦江春,将军泪,琼花露,但凡是能叫出名字的酒,皆能从床榻下寻到。
因着军中军规,呼廷元鲜少饮酒,同草原上一缸一缸喝的男子相比,酒量当真算不少好。
帐子虽是自己的帐子,可这些东西却不是呼廷元的,这些物件可都是扈犇的宝贝。
在大邬人眼中,扈犇的名声可比呼廷元好的多,扈犇尚未结婚成家,因此便还算是幼子,便同名义上的父亲祭司住在一起。
对于其他方面祭司管的倒是宽松,唯独这饮酒,祭司是严加看管,扈犇这才将自己的宝贝放于呼廷元此处。
繁杂的事宜压在呼廷元心头,累了想醉了。
合上双眸随意从床下拿了几瓶酒,带上自己的佩剑,呼廷元踏出屋子来到了屋外。
繁星硕硕点缀的夜空中,皎洁的月光肆意散落在人间,安静的草原似是披上一层纱。
踏上柔软的绿草,一股熟悉的感觉源源不断流出,呼廷元伸手将酒盅塞子拔去。
伸手仰头,骨节分明的玉手扶住酒盅,酒盅内烈酒顺着唇瓣进入喉中,些许调皮的酒液没有乖乖入喉,反而是顺着脖颈缓缓留下,在月光的照射下,呼廷元的脸好看的不像话。
佩剑熟悉的在呼廷元掌间滑动,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玄铁制成的佩剑,在呼廷元手宛若羽毛般轻飘飘,剑花在空中朵朵绽放,一招一式都铿锵有力,看似一招一式都轻轻松松,可只要稍听剑花的声响,便可知武功之高。
松青色的身姿不断转动,衣袂翩跹,如同空中展翅翱翔飞鹰一般,身如电闪剑若游龙,此时此刻,佩剑似乎已经同呼廷元融为一体了。
招式完毕后,呼廷元缓缓放下手中的佩剑。
“啪啪啪啪啪”身后传来的鼓掌声,不免让呼廷元心惊,可面上却显不出来。
指尖攥紧手中的佩剑,呼廷元满脸戒备的回头,却看见一张玉软花柔的脸。
扶锦身着披风,洁白毛绒绒的兔毛围脖,一整套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手上还不忘灌个汤婆子,许是因为已经天黑的缘故,扶锦也偷闲没有绾发,满头青丝精简的用发带扎住,随意的放置在身后。
如此装扮的扶锦少了平日里端庄,脸庞下面的兔毛,将扶锦本就耀眼的脸,衬得更加憨态可掬了些,也更像这个年岁的少女应有的模样。
未施粉黛,显得面庞更加素白,颇有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意思在。
此时的扶锦眉眼含笑,双目宛若一池清水,莞尔一笑的模样,像极了冬日里遗世树杈上翩然绽放的白梅一般。
看到扶锦的一瞬,呼廷元只觉着自己脑袋一空,本就昏沉的脑子,在此时更是不知去了哪里。
缓缓放下戒备,视线落在扶锦身上,原本觉得轻飘飘的佩剑,好似也有些拿不起来。
“你怎么来了”呼廷元喃喃说道。
扶锦娇嗔的白了呼廷元一眼,随即便开始碎碎念:“你这记性可真气人,才同你讲过,这地方除了你我莫要再有旁人来,怎的我来?你不喜?”
呼廷元何时招架过这种场面,不知不觉中耳垂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