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
”
越桃双颊以及耳垂都洋溢着酡红,说起这个来倒有些扭捏了:“他叫扈犇,大邬人,就是前些日子给咱们送兔子的那个,剩下的还不清楚,他没告诉我,我也就没问。”
“好哇,你就这么瞒着我们”难得月丹也有抬高腔的时候。
越桃羞红了脸依旧理直气壮:“没瞒着啊,只是说的晚了些,我不是想着稳定一些再说嘛”
一时间两个女孩的打闹声充斥在帐子中。
一旁的扶锦神色依旧认真,听着两人的玩笑声,自己的眉眼也弯了些,眉眼似画如同书卷上的仕女图一般。
也就越桃觉得自己藏的好,认为旁人都不知晓,早在二人第二次进面后,扶锦同越桃便知晓了此事。
从呼廷元口中探知扈犇的为人后,扶锦便也放心了,他身边的人,扶锦没有不放心的道理,任由越桃玩去了,若对方真是个良人,越桃便真就好命了。
现在总算是轮到月丹逗弄越桃了。
越桃被臊红了,小脑袋瓜也转过来了,两人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在宫帐中打闹起来。
“姐姐,月丹她总是欺负我。”越桃飞奔至扶锦身旁,噘嘴嘟囔着。
月丹慢斯条理走过来,在扶锦身旁寻个位置,缓缓坐下,不急不忙说道:“姐姐在这儿,正好评评理,是你欺我在前,我才打趣你的。”
扶锦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跟个两个孩子一样。仔细小心的将图纸拿起,指尖捻起放在嘴旁缓缓吹起,好让宣纸上的墨痕干的快些。
“姐姐,不是画织布机吗?这是什么东西。”越桃在身侧好奇的看着扶锦指尖的图纸。
只要是这图纸怎么看都不想织布机的样子。
眼看着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几乎是一瞬间,扶锦白净的双颊,浮现处片片羞红,连带着脖颈都没有幸免。
“看样子是个穗子哎。”听见越桃的话,月丹也投来了目光。
穗子的图纸描绘的极为仔细,几股几股的都给分清楚,在一旁还标注了用什么丝线和技法。
扶锦飞速将手放下,故作镇定的图纸放于桌子上,甚至还不忘用其他纸张作为掩饰。
越桃同月丹对视一笑,越桃疯狂抖动着自己的眉毛,用张狂的表情告知月丹,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偏偏此时扶锦还想着假正经,红着脸伸手抚上自己的脸,以为遮挡住自己的脸,就无事发生了。
越桃可不吃这一套,瞪大眼睛凑在身旁,仔细端详着扶锦的表情,想要从中看出些东西来。
那眼神太过炽热,以至于扶锦想要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织布机的图纸画完了,闲来无事,随手..就随手画了一个。”扶锦红脸磕磕绊绊的解释着,平日里伶牙俐齿的模样,在此时荡然无存。
这套说辞,鬼都不信。
如此细致的图纸,竟然说是随手画的。
若真这么容易,越桃第一个先画了十个八个。
“我手笨还不知能否编好,只能将图纸画清楚些。”自幼读书识字,旁的扶锦尚且精通,女工方面从来都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去也是草草了事。
看着公主拘谨的样子,越桃试想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没错,是仅仅在脑海中都觉得养眼的程度。
“穗子好不好是其次的,公主的心意才是最最难得的。”
摇曳烛光的晕影落在扶锦脸上,眼睫处投下一片阴影,扶锦坐在桌案处,屈膝伸手环住自己的腿,耳畔月丹同越桃小声谈论着,视线落在噼啪作响的红烛上,扶锦的思绪也飘远了。
打穗子倒也不是一时兴起。
这些日子但凡是跟自己有关的事情,呼廷元从未袖手旁观,扶锦从心底感谢他。这也是第一次,有人无缘无故帮自己。
旁人对自己的好,扶锦做不到视而不见。
以前生活在宫里,扶锦心中所想便唯有自由,旁的事情扶锦不愿去想,更强迫着自己不去想。
来到大邬呼廷元的出现,才让扶锦明白,人生在世,不只有亲人自由,还有感情情愫,
可呼廷元的出现,像是平静的湖面中投掷一颗小石子,轻飘飘的落尽湖里,却在湖面出现阵阵波澜。
近日看着呼廷元为自己忙活,扶锦从心底过意不去,纺织这事本就是自己为逞能才提出的,却连累他跑上跑下。
看到旁人的佩剑上都有剑穗,扶锦便萌生了为他打穗子的想法,总觉着旁人有的,他理应也有一个。
而且知晓这人就在自己身旁,却还是想见他。
自己难不成是病了,扶锦蹙眉在心中嘀咕着,这种病还让人怪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