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
。她本就是我的女儿。”
短短几句话,桂嬷嬷的脸上便满是泪痕。心爱之人同旁人生下的孩子,能够视如己出,暗中细心呵护多年,普天之下也找不出几位了。爱屋及乌便是这般了吧。
微风吹过卷起细细灰尘粉末,一个没注意便进了眼睛。
方才拭去的泪痕,此时眼眶又有些湿润。
凝视着远处的火烧云,昔日楚南栀的音容笑貌似在身旁,可记忆中那张笑靥如花的恬静少女的脸庞,因为时间推移的缘故,那张脸庞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唯记得,也是这样一个黄昏。
梳着斜玉发髻的少女,一身桃红纱衣从宫中迈出脚步,手中攥着个鲤鱼吊坠,细声细语同身旁人讲话,不慎撞到旁边看呆的扶伯庸,红着脸说了句:“对不住了”
那一幕深深映入扶伯庸脑海中,念想了数年。
记忆中的脸庞逝去,同另一张脸缓缓重叠。
扶伯庸脖颈微微颤抖,阿锦同她母亲长的极像,这也是皇后及扶玉雅各位针对扶锦的缘故,昔日固敌的脸,时不时出现在眼前,皇后的心情着实好不起来。
“大邬是个好地方,这些年宫中暗卫按我指令,从未放弃过查询李渔的下落,近来的消息便是出现在大邬附近的部落里,说不准阿锦能寻着自己的生父呢。”
扶伯庸望着天空,说起这些话来,语气似乎都格外轻松了些,可嬷嬷还是一眼看穿,不过都是强装镇定罢了。
明里暗里疼爱了多年的孩子,怎会说在乎便不在乎了呢。
“这些年小锦从不知自己的身份,连带着小姐的身份也不知晓,她只当自己是个公主,生母身份低微。剩下的便一概不知了。”桂嬷嬷喃喃说道:“那人在哪里都无所谓了,当年匆匆一面便不见人影,整个京都都以为他死了,小姐便是因为这个险些动了胎气,这么多年连个信都没有,他同死人没有一丁点的差别。”
多年长大的情谊终究是在的,皇上轻启双唇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没有都说不出。
嬷嬷所言句句属实。
“小锦姓扶,永远都是您的孩子。”嬷嬷的话打着旋的飘进扶伯庸耳中,深刻烙印在心中。
扶伯庸眼中含泪,唇角含笑,明明是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却在此时像个孩子般,极为稚气的用力点了点头,同意了嬷嬷的话。
契安人的心思都落在了大邬,而大邬人的心思也在扶锦上。
环顾四周,对于周遭的环境,苌钥还是极为满意的。
这么些年不归家,本以为自己的屋子早就不见了,不曾想居然还在,看得出来还是仔细收拾过的。
褪去自己的皮毛外衣,苌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妆匣中玲琅满目的物件,苌钥一声冷笑从胸膛中发出,多少年了这位大妃娘娘还是这么好骗,随随便便一个理由,就能乖乖上钩。
妆匣中的物件,可以看出蒲布淑是真的下了血本,个个都价值不菲,想当初自己成婚,蒲布淑也不过是用个镯子将人打发走的。
诡谲阴险在眼中晕开,苌钥随意拿出一个钗子,悠悠然别在发髻间,金光闪闪的钗子,将苌钥本就不出众的容貌,更加注意不到了,看着镜中的自己,猛然有些失神,什么同她比,可容貌这东西,爹娘给的,怎么比呢。
若是自己也生了那样一张面孔,呼廷元会不会多看自己两眼。
苌钥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给惊着了。
屋中的炭火烧的格外旺,可苌钥的脸和手都是凉的,唯独心是热的。
伸手抚上自己的脸,想要用冰冷的双手压盖双颊的绯红,却也是徒劳。
探知清楚自己的心意后,苌钥心中的想法更为明确了,低垂眼眸,诡计邪魅充斥在眼中。
大邬本就没扶锦的位置,更何况是蒲布淑容不下她,自己不过是顺水推舟,若将来真有事情,还有个人给自己顶着呢。苌钥望着镜中的自己,未来的美好长图都展现在脑海中。
宛若银盆的脸庞,此时洋溢着小人得志的神情。
视线落在眼前的梳妆台前,苌钥眼梢浮现处笑意,只有苌钥自己清楚,此次从夫族中都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有些粗粝的指尖攀上一个妆匣,随即拿起一只钗子,用尖端对准锁芯的位置,指尖微微一用劲,“啪”的一声,妆匣内猛然出现一个暗格。
暗格中一只镀银的手镯,静静的躺在其中。
这镯子看起来平平无奇,放置与妆匣中,做工材料甚至还比不上盒子的材质。
可也只有苌钥知晓这镯子真正的妙用。
桌子原材平平无奇,巧妙之处便在于做工,镯子内侧有个极小的凸起,轻轻一按便会弹出暗格,只是这暗格要小些,放不了什么大件。
苌钥心心念念的东西便藏匿与其中。
镯子中放置的是夔粉。
夔粉工艺简单,取草原上数百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