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蕴
一盏,她起迟了都未曾用早膳,这雪梨汤刚好缓缓腹中的饥饿。
“娘娘,我看这些人都顺着岑尚宫的话说,想必她有些威望才能让他们信服。”花芜到底是在含碧身边待了这么久,眼光也历练出来了。
含碧搁了盏,“不错,尚宫局司掌官印,权力本就比其余几局大些。”凝枝在一旁凝神细听,她知道含碧日后恐怕少不得倚仗身边的人,玲珑当了五品女官二人心中虽没什么妒恨,却也是想上进的。
见他们专注,含碧接着道:“不过我并不想看见这样的局面,若是时日一长,他们便只知听岑尚宫的命令行事了。”前皇后在时便倚仗岑尚宫,是以六局如今以她马首是瞻,含碧看着他们虽表面信服,心中对自己多半还是轻视。
含碧露出一个隐秘的笑,“何况,要提拔一个人是很容易的。”花芜与凝枝心中了然,恐怕她是想再找一位能与岑尚宫打擂台的人。“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她自然也要博一个好名声,前皇后便是吃亏在这一点上,前朝传不出她半点好,不过到底也有几分宁家是外戚的缘故。
麟德殿,宁夫人回来时,先问过乳母,“阿蕴可喝药了?”乳母便道:“公主喝过了已经睡下了,先时怎么也不肯喝,哄了一阵子才好了。”
宁夫人闻言也放了心,或许是娘胎里带出来的,阿蕴三五不时便要生病,她自然知道小孩子这么频繁生病不是好事,只是如今实在是太小,便是有些法子也无计可施,乳母见她愁眉不展便宽慰道:“夫人不必忧心,小孩子本就体质弱些,待到公主长大些便好了。”
宁夫人微微点头,让乳母先下去,自己去探望熟睡的女儿。如今宁家已经不复存在,夸张些说她后半生少不得要依靠这个女儿。
拔步床上,阿蕴已闭着眼睡熟了,宁长雪到底也不是没感情,心中一软抚了抚她,只听她轻声道:“你要好好长大,阿娘后半生便只能靠你了。”
拔步床上的孩子默默翻了个身,不过就算她醒着,也是不懂宁夫人这番话的意思的。
看过了孩子,宁长雪才细细回忆着太极宫的一切,如今含碧压她一头,不过就算她再不服气,也无可奈何,何况她本就不欲与对方争了。
她坐在书案上,那册子上面宁长仪的名字已经被划去了,相应的,陈容华与谢御女也被划去了,她想了想,还是提笔在含碧的名字上写下批注:此人心机深沉,不可得罪。
晚间赵砚又来探望阿蕴,宁长雪自然细细回答了,赵砚又看了几眼才递给乳母,不过宁长雪挽留他留下来用晚膳时,赵砚便道:“不必了,朕今日去皇后宫中用膳。”
宁长雪的笑僵在脸上,赵砚的却一贯不与她亲近,只是到底也是自己酿的苦果,好在她对赵砚没什么感情,很快便面不改色道:“陛下是该多陪陪皇后娘娘,娘娘毕竟是后宫之主。”
赵砚点了点头,宁长雪看不见他的表情,目送他出了麟德殿。待到人走了,她方才松懈下来。
云洛前来请示道:“娘娘可要命人布菜了?”宁长雪略点了点头道,“摆在这里就好,给公主的菜也一道端上来。”
云洛自然遵从,待到菜布好,乳母将人抱来,眼下阿蕴还没断奶,只能勉强用些稀粥,不过即便是粥也不可以太硬,是以不过一道白粥麟德殿的小厨房也炖了几个时辰。
喂也不需要宁长雪操心,自然有乳母拿着碗一勺一勺吹凉了喂给她,不过她看见宁长雪用饭,便也咯咯笑个不停,殿内众人便也笑了,宁长雪也浅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