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
来时,柳霁然不见芮芝心中顿感奇怪,便问送来早膳的小二道:“芮芝呢?”小二也不知道,一旁的沈琢便道:“芮芝姑娘身子不适,用完早膳就走罢。”
柳霁然自然不会怀疑沈琢,二人用完早膳便去了郁太守府上,郁太守见了自然是笑脸相迎,凭心而论太守府其实并不奢华,沈琢与柳霁然也只是在第一日前来崖州时的接风宴上见过。
沈琢坐在主位,看着郁太守,“某今日来是有一桩事情想请教太守,本朝官绅勾结该当何罪?”□□在位时,严令禁止官绅勾结,只因这些豪绅不事生产只大肆敛财,甚至有时资产比国库还要充盈,偏偏又不肯捐出来。
郁太守背后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只是还是赔笑道:“下官不知道大人在说些什么,下官对朝廷之心日月可鉴啊!”沈琢冷笑了一声,“是么?”郁太守忙又指天发誓,说自己对陛下一片忠心,崖州如今的灾情他也想全力解决。
沈琢不欲再与他废话,只将那账本一拍,“那这是什么?”郁太守心知今日是不能善了了,本来欲先将账本夺过来,柳霁然也在一旁蓄势待发,却听沈琢慢悠悠道:“不必着急,这只是抄录下来的版本,真正的账本这些物证此刻恐怕已经到了陛下手中。”
郁太守面如死灰,跌坐在地。柳霁然却害怕他困兽犹斗,一直提防着,不过他的反应倒也在沈琢意料之中,“来人,将嫌犯郁梁压下去。”太守府的守卫们面面相觑,沈琢自怀中掏出赵砚给他的圣旨高声道:“陛下的圣旨在此,我可是陛下亲自认命的监察御史。”
太守府的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点点头将郁太守拿下了,又剥夺了她的官帽与官服,“将人押去柴房,不要饿死就好。”沈琢如此道,他对这些贪墨勾结豪绅的官吏一贯没什么好感,何况郁太守趋炎附势的表现早已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处置完了这件事情,还兵不血刃,柳霁然心中放松了些,却听沈琢道:“如今还不是松懈的时候,那些豪绅的事情与赈灾的事宜还未解决,如今我们便住在这太守府,方便行事。”
柳霁然点了点头,又想起还在客栈的芮芝,试探着问道:“那芮芝姑娘?”沈琢面上严肃了些,“本来昨日便想告诉你,芮芝是李老爷派来的人,只是为了在我们身边打探消息。”
沈琢本以为柳霁然会失落,只是没想到他倒是十分平静接受了一切,“既然如此,放她走罢,日后便没有什么干系了。”沈琢想着还是点了点头,“随她去,她若是还想回李府,那日后便怪不得我们了。”
果然太守府的余粮其实并不少,至少能在朝廷的粮食运来前解燃眉之急,沈琢派人将粮仓清点了一番,第二日城内便开起了施粥的棚子,至少挨饿的人如今能有一口吃的,沈琢知道远水解不了近火,当务之急还是需要解了这阵的日子饥荒,然后给众人派发种子待到春日重新种下去。
接下来沈琢日日在太守府处理崖州的事情,郁太守这人对公务实在是不上心,如今堆积如山便是沈琢也有些力不从心,好在有柳霁然帮衬着一二,如今他处事的能力也飞速成长起来。这日傍晚有仆从递来帖子,“大人,李老爷邀请您今日前去宅邸赴宴。”
沈琢接过帖子,草草看了一眼,柳霁然便道:“恐怕是鸿门宴。”沈琢却道,“这其实是个机会。”柳霁然提议道:“要不带上太尉府的守卫。”
沈琢摇了摇头,“带了他们也有理由让守卫们守在门口,不进正堂。”为了沈琢的安全着想,柳霁然还是提议道:“那就不去了。”
沈琢依旧摇头,“不行,需得震慑他们才行,郁太守被我处置了如今他们应该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了。”毕竟那些豪绅们十分害怕,生怕沈琢下一个处置的便是他。
“去是肯定要去的,还要大张旗鼓地去。”沈琢下了结论,不过这次他并不让柳霁然随行,“你就待在太尉府,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也有人给朝廷报信。”
柳霁然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得默默点了点头,如今他对沈琢已经十分敬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