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
什么,手机响了。
她冲莫娜歉意一笑,接通电话,是医院打过来的。寒暄过后,第一句话就是下个月的手术取消了。
“噢——”陈楚侨有点懵懵的,“Why?”
“The patient is no longer available…(病人已经不在了)”
几乎是一瞬间就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原本的话头被哽在喉间,她吸了口气,“我很遗憾听到这件事。”
“病人的家属想对你说声谢谢。”
挂掉电话,对上莫娜担忧的眼光和询问,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前天才做完全身的体检,前天还在和医生讨论手术的细节,昨天还在和朋友聊起来共同祈祷,昨天才收到爷爷奶奶冷淡的okay,现在一切都中止了。
大家都努力了很久,停在了这里。
她没有被全麻,没有被扎100下,也不用再和爷爷奶奶争执了,心里却无比地难过。
之后还是去了吃饭,因为不想破坏莫娜的心情,她提前预约了这家餐厅,期待了许久。
陈楚侨是个话很多的人,嘴上总是跑火车,说些有的没的,像是个没个把门的人。但其实是公认的能守住秘密,而且她也不是什么都说,她很少说别人的事,更甚少分享自己的负面情绪,真正伤心的事总会压在心底。
这仿佛是她的天赋。
哪怕再糟心,一旦和别人呆在一起,特别是非好友,就会马上收拾好心情,谈笑风生好像完全没有异样,事实上只是在本能地不让场面尴尬。
其实还是可见一丝端倪的,破天荒地点了不是很喜欢的啤酒,笑着和莫娜道别后,陈楚侨就拎着没有喝完的啤酒罐去找车了。
停车的地方两边都是涂鸦墙,过去的时候正有几个人在那里拍照,天色还未暗,所以她和他们打照面的一刻,就清楚地认出其中一位人的脸——
“dean oppa?”
权革对陈楚侨来说也不陌生了,因为禹智皓的缘故见了好几次,之前的KCON LA,他也是和Block B一个休息室。
“哦?!楚侨!”权革目光落在她左手握着的啤酒罐上,手指纤长,指甲是白色的,他又看向她的脸,“好巧,过来这边玩吗?”
“嗯,和朋友过来吃饭,oppa呢?”
“拍点照片准备用来发sns。”
说了几句就道别了,权革叮嘱她,“一路小心啊。”
陈楚侨笑着颔首说再见,转身坐上车,和他们挥挥手,绝尘而去。
留下几个原地望着她离开方向的人,朋友感叹,“果然,大发!绝了。”
脸,身材,气质,就连车都无一不绝。
“你说呢?!这是陈楚侨啊!”
——
陈楚侨没想到还会有克里斯给她介绍自己女朋友的一天,时隔三任不知名的过去式,她终于又一次得知他女朋友的名字——安娜贝尔。
她是伦艺的学生,虽然学的是纯艺摄影,不过一直有拍电影的想法,当克里斯听她刚创作的短片剧本时,马上就想起了陈楚侨。
好朋友此时不派上用场,什么时候派上用场呢?
不过一顿咖啡的功夫,安娜贝尔就和陈楚侨商量好拍摄的日程。
只是一个10分钟的短片,也不用拉赞助什么的,导演编剧都是安娜贝尔,拍摄的地点是租的房子,除了陈楚侨只有另外一个男演员。
是安娜贝尔在剧场边找到的演员,汤姆是一个非常年轻的演员,朝气蓬勃、英姿焕发。
虽然是一个很宁静的剧本,剧情也偏向平和,情绪并没有大起大落,可陈楚侨很确切地感觉到,自己和他的不同。
和汤姆交换联系方式时还在想,或许还是要找这边的老师学习一下。
演戏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陈楚侨从出道就是被称誉为极具表演天赋的演员,但是没有经过训练的她,甚至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够完成那些戏份。
痊愈的时候,有导演一点点地调教她,怎么找镜头怎么看机位,耐心地宛如教导幼童学步;后面也是有定期的表演课台词课,她的演技并非是一朝一夕形成,也不是全靠天赋得来的。
她是完全韩国体系出来的演员,全身上下都是韩国的味道,所以和汤姆放在一个镜头里就格外显眼。
毕竟是英国演员啊,即使她对学校鼎鼎大名的脚灯社没什么兴趣,也不能否认从其中走出了许多大人物,戏剧表演真的为很多演员塑造了很坚实的基本功。
“有时间想要出去玩一下吗?”
汤姆有一头柔顺的金发,被精心地整理好,五官立体深邃,谈吐得体,说着邀请的话姿态也十分彬彬有礼,是很典型的英国男生。
那双蓝绿交织的眼隐有光亮,陈楚侨似乎能洞察到他的想法,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