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雍王
情到此结束。
谁知大娘二娘挨了板子还不老实,一阵风似的卷土重来。
许婉刚坐下,一脸诧异地看着两人躺在担架上由脚夫抬进了门,惊叹这已经不是难缠,是人神共愤的程度了。
担架扑通一声落地,两人捂着屁股仰面嗤笑道:“如今三郎也老大不小了,既是娶了媳妇成了家,也该自立门户。我看这家啊,还是迟早分了吧。”
原来是来闹分家!
许婉了然,宅子虽破总还能遮风挡雨,这下莫不是要赶几人出门了。
她起身凑到瞎眼娘跟前询问道:“娘,您怎么看?”
瞎眼娘握紧媳妇的手不停地抖啊抖,一时半会心里拿不定主意。
许婉见状便将目光投向顾清舟,本以为他总会有些法子,没想到那人直接对着她撂了话:“为夫病弱,娘有眼疾,小妹年幼,以后这个家便交给娘子,任凭娘子做主。”
“……”一瞬间许婉觉得肩头的担子沉重了许多,思虑片刻径直走向两人道,“说吧,怎么分?”
大娘二娘瞪着眼珠子鄙夷道:“真没想到,三房如今都没落到这个地步了吗?女人当家作主真是闻所未闻。”
接着故意提高嗓音对着顾清舟道:“难道三房的男人都死光了吗?”
本以为屋内三人会辩驳两句,谁知瞎眼娘悠闲地吹着热气品着茶,小妹帮着顾清舟两人旁若无人地收拾起了房间。
许婉伸手道:“既是要分家,把房契地契拿来瞧一眼吧。”
两人听闻对视一眼,捂着嘴咯咯笑了,仿佛在看个傻子:“蠢货。还以为是过去风光的时候呢?醒醒吧,以前好歹还能倚仗朝廷领些俸禄,自从新帝即位,朝堂大变别说老爷死了,就算是活人也未必能食之俸禄。”
接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白纸,甩在地上:“连宅子都是租的,哪里还有钱!”
许婉捡起白纸,单子上密密麻麻记满了收支典用,每一项盖了印章做不得假。
的确如两人所说,地契房契早早抵出换了银钱平日花销了。望着二十来间铺子房产被变卖,心里滴血一般地疼,即便只是收租也不至于过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这群坐吃山空可恶的蛀虫。
尽管项目杂乱令人眼花缭乱,她眼尖地瞧见了那三亩废田。
连忙指着上面的一处询问两人道:“喏,这里不是还有良,废田三亩。”
两人先是一愣,继而饿狼扑食爬起来张望,等认出原是那多年荒地时,神色黯淡地躺了回去:“废田而已,没什么用。”
她思忖若是多问那地定会引起怀疑,惋惜道:“原来是块废地,刚还想着全部买过来用作葬身之所呢。多谢两位婆母提醒。”
两人心中自然清楚,那地方别说是挖坟了,鬼见了都得嫌弃地跑。瞬间让银钱冲昏了头脑,连忙游说此地风水如何如何好。盯着她按了手印尘埃落地,才洋洋得意道:“哎呀女人就是女人,脑子不灵光。”
“对了,这话可没有侮辱女人的意思,你少上县令大人那里去污蔑我。”
本想用红宝石珠钗先做抵押,日后挣了银子再要回来,谁知顾清州掏出了压箱底的买药钱凑了二两银子。
她折了地契小心翼翼地交给老娘保管,这才抬头反驳:“你们不是女人?还是少乱花钱,多让哥儿姐儿读些书才好。”
两人这才后知后觉让小贱人给骗了,悔不迭地命人冲进屋抢过盂盆桌凳一堆破烂玩意,怒气冲冲地说这是从各房借出去的理应还回来。
屋里瞬间洗劫一空,空荡荡的。
约莫那些书还值几个钱竟然想强行抢走,许婉从地上抄起两根棍子一顿乱打,吓得两人连忙呼喊脚夫抬着担架狼狈逃窜。
还不忘回头讽刺许婉,饱读诗书又怎样呢,还不是嫁给了顾家。死妮子,既然嫁过来,就别想着做你的贵女大小姐了,以后过过苦日子,什么都能明白了。
望着屁滚尿流的两人,许婉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些人瞧瞧,女人又如何?凭借自己的双手一样可以改变命运。
秀水村附近找了处宅院,四人重新安顿了下来。
那处荒田离得不远,七八里地走上一个时辰左右便到了。
微风拂过娇嫩的脸颊,粗粝的布衣被风吹得飒飒作响,如水的眼眸清澈莹润,她捧着大勺昂首立在小院中央,望着门外野花碧草小丘山,山脚处的茅草屋腾起袅袅炊烟。
处处透着人间烟火的气息,远离了朝堂纷扰过过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
以后将那荒地上种了粮食,挣了钱买几两肉炒上两盘鲜香的川菜,也给婆母小妹和夫君补补身子,想到几人一起围着小桌吃着晚饭,别提多惬意了。
这时院外进来几个衣着华贵,身穿蓝翎黑服的带刀侍卫。
淡然望着人群中走出来的熟悉面容,阴郁的眉头冒着团团黑色的怒气,一袭玄色蟒袍随着沉重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