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高台如梦

“现在我有些了解那些神经病为什么不能判刑了。”

“怎么说？”

靠着墙壁转笔的冯白筠低头盯着书本，任由小人符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同看书：“因为他们控制不了自己啊~就像这些人……”她掏出手机翻到最近出现的杀人案件那页，“谁能想到他们杀人是因为被…那个呢~如果没有顾姐的报告，大概真的会被当成凶手处理吧？结果倒霉的只是路人而已。”

脑海中再次传来轻笑声，有些柔，有些媚，带着成熟的风味，把冯白筠听地一阵酥麻熏红了脸。

一女生提着桶从洗手间走出，好奇地探出头：“白筠你在跟谁说话呢？”

冯白筠侧过脸，指了指蓝牙耳机。女生见状终于松了口气，连连摆手做抱歉状，吐了吐舌头转身洗衣服去了。担心会吵到她，还特意把水龙头的水放慢一些。

“你的舍友挺好的~”

冯白筠笑眯了眼：“当然的！”

灵气没有人特意吸收便不会无端消失，而楚烨萱的两次现身泄露出的灵气足以让世界产生微妙的变化。这片区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精神病”，一个个杀了人后突然“清醒”，并且完全不记得自己干了些什么。被警察抓获后也做了精神鉴定，证明人是正常的，并没有任何精神疾病方面的问题，神奇的是有些嫌疑人跟被害者是认识的，更多的却是压根儿毫无交集。

再查下去……

好家伙，受害者全是背后有命案的。

于是网络上出现了新的言论，说是真人版“基拉”降临地球。最初发表这个言论的键盘侠大概是个动漫迷，但不得不说自从“受害者有罪论”一次又一次被证实后，确实有人开始相信。

不是相信“基拉”，而是相信所谓的恶有恶报。

“官方开启了控评，可是根本止不住大量网友的议论。”餐厅包厢内，顾欣欣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我接到新的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有个女人在大街上被老公砍死，所有人都没有去质疑那男的，反而说是女人出轨、家暴之类的，一个个所谓的正义使者开始网曝女死者的家人，什么都查不出来就四处造谣，逼地一个小孩差点在学校跳楼自杀。”

好事没人关心，坏事则传千里越传越离谱。明明官方已经发布通告证实问题出现在男人身上，女死者是无辜的，结果…没人信！

竟然没人信！

还说警察在包庇死者，说死者有保护伞之类的！

CTM的别说保护伞，他们连雨伞都没有好吗！

冯白筠木着脸：“姐，我记得你还在住院……”

坐着轮椅的顾欣欣表情比她还木：“科学社会多年，上头不相信我的报告书，还让我安心养伤，TM的这样下去我怎么做到安心养伤？啊~对不起我不是想在小孩面前爆粗，姐是实在憋不住了，心里气的呀~”

冯白筠迟疑：“所以你特意出来找我是为了……？”

一提到这个，顾欣欣就精神了：“你那位保护神不是会画符之类的吗？有没有驱鬼之类的符？给姐来几张，姐当场在同事前面炫一炫！”

曾经到处找驱鬼符的冯白筠：“……”

顾欣欣：“话说你保护神呢？”

冯白筠：“进门时没注意，被风吹跑了还没回来。”

顾欣欣：“……”

楚烨萱是自己从窗口上爬回来的，听到顾欣欣的要求后很快就答应了。

顾欣欣显然是有备而来，同样带来了黄符、笔和朱砂。楚烨萱重新化为人形，用毛笔沾了朱砂就熟练地在黄符上画下符印。她姿态坦然，运笔流畅，隐约似乎还能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磁场。

顾欣欣愈发觉得自己来对了，至于冯白筠…她看着楚烨萱脸上熟悉的微笑陷入了沉默，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事实上冯白筠的预感是对的，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顾欣欣再次上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面对坐在对面乖乖吃甜点的一人一鬼，顾欣欣难堪地捂着脸说：“一开始…是有效的。”

冯白筠：“……然后？”

顾欣欣：“然后他们异想天开地用复印机印刷黄符，发现没有效果后又自己照着画，明明没有差别偏偏就是没用，结果又开始说我找了群演骗他们……”

冯白筠：“他们就没想过问题出在灵力上吗？”

顾欣欣：“他们依旧相信问题出在磁场上。”

科学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

冯白筠若有所思地扭头望向楚烨萱，后者正在兴致勃勃地研究着新鲜出炉的叉烧包，察觉到冯白筠的注目，她微微抬头，殷红的嘴角微勾，精美妆容勾勒出的媚眸正闪烁着三分兴味。

她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冯白筠瞬间就明白了她神情所表达的内容。

大约是觉得顾欣欣的表情过于可爱，楚烨萱大发慈悲地放下竹筷，语气懒散飘扬，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