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想必卿已知晓了,不知与女红相比如何,是否仍要学习?”
沈令晖倔强道:“当然。”
一位老伯停在两人面前,看到沈令晖这个新奇面孔,操着一口口音浓郁的沈令晖要很努力才能听懂的方言,打趣道:“小三子,这是你家的?”
桓峤一秒换上满脸憨厚,笑呵呵地回答道:“正是。”
沈令晖被这变脸能力震惊了,随后立马夫唱妇随地换上一脸灿烂笑容:“是。”
“长得怪不错哩,你小子什么时候讨的媳妇?还没有娃娃?”
“我俩成亲刚没多久,还没娃娃呢。”
老伯端详了一下沈令晖,忍不住赞道:“看面相,也是个好生养的,你小子也算有福气了,记得好好待人家。”又补了一句,“上次多亏你帮忙啦。”
“哪里哪里,大家都是讨生活,是我应该的。”
沈令晖和桓峤嘿嘿笑着把老伯送走了。
两人坐在田垄上休息,来来往往的人不少,隔三差五桓峤便同认识的人打招呼,看起来完全没公子哥的架子。
沈令晖好奇地问:“夫君和他们都认识?”
“当然。”桓峤点头,“我是常来的,认识不是很正常?”
“那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吗?”
桓峤摇摇头:“不知道,你也听到了,他们都叫我小三子。”
这个名字有些好笑,沈令晖忍不住笑了,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家中序齿第三,他们有人问起,我便这样说了。”
“那他们问起你是谁家的儿子,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建康流民不少,一有水旱或是兵灾,许多人都是携家带口逃难至此,开垦土地,像我一样叫不上姓名的,多的是。”
沈令晖听到这里,忍不住怅然。
桓峤说着,伸出满是泥土的手,指着田中劳作的人,说:“听,他们很多都不是本地口音。”叹了口气,“饶是三吴地利,依然水旱不定,百姓靠天吃饭,丰年犹是紧巴巴的,遇灾便只能逃荒,实在可怜。”
听桓峤说到这里,沈令晖有点愧疚。
谁说她没有金手指的?能穿成一个吃穿不愁的世家女,就已经胜过很多人了,自己躲在宅子里尚且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地装鸵鸟,一出来这个世界就朝它露出了真实的面貌。
小说再怎么虚构,也得尊重社会的客观发展,作者对底层百姓的着笔再少,也无法掩盖古代生产力低下这个事实。
我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躺平文变种田文,当然也不是不行,甚至是很好。
她一向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看不到则已,看到了怎能袖手旁观?
她想起书中隐约提到,桓峤应该是有官职的,于是试探问道:“夫君对这些好像很了解?”
桓峤说:“算不上很了解,不过是些很容易发现的现状。”
“那……妾想,长日无事,不如和夫君一起研究种作,著作农书,帮助农人改良地力,增产增收。”
听到这句话,桓峤神色一变。
沈令晖凭借着自己察言观色的本能,下意识感觉到,自己可能说中了桓峤的心事。
“我并无实权官职,只是因陛下厚加优抚才赏了个闲官,劝作农桑当然有一州之太守,如此我不是越俎代庖?”
沈令晖立马懂了,桓峤这是有怀才不遇buff啊!
再一联想书中的内容,沈令晖觉得一切就解释通了。桓峤在北朝务农十年,当然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却也正是因为北朝的十年,已经让他的身份不再“干净”了,这也让他此生都在南朝不得重用。
按照桓峤这种情况,换个朝代还是可以继续大展身手的,唯独在极其重视血统的南朝是不行的。男主女主能够大杀四方,也是因为有着血统这一重要依傍,而男主女主最后也没有推翻这个王朝,而是大大为它续命了。
甚至倘若桓峤想奋起,都会被怀疑他是北朝安插在南朝的细作,桓家根基远远不如其他世族深厚,全靠父兄勉力支持,倘若桓峤再有异动,简直就会立刻变成皇帝和其他世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么桓峤当然也就更无出头之日了。
沈令晖认识到了这点,可是她也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能做的其实无限趋近于零,一两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撼动这棵大树的。
沈令晖温声劝慰道:“夫君不必心伤,妾觉得,陛下只是在斟酌,夫君如有大才,陛下一定会重用的。”
似乎这样无关痛痒的安慰听多了,桓峤只冲她礼貌地笑笑,尽管这笑容十分苦涩。
两个人一直在田边待到日头偏西,方才缓缓离开。夕阳西下,田间地头劳作的人们,也正在陆陆续续地结束一天的辛劳,准备用餐、歇息。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正是这里绝大多数人遵